“卫皎……”顾矜上前,伸手把卫皎的手中的杯子稍微取出来,“你放开,杯子烫。”
卫皎抬头,看着顾矜,眼睛眨了眨,唇瓣微微颤抖,“顾矜……”
“是我。”顾矜看着卫皎稍微发红的眼圈,叹气,“我在——”
“嘭——”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卫皎骤然扑过来,顾矜直接被扑倒摔在地面。后脑勺磕在地面,疼且晕,顾矜闷哼一声,却还是抬手,揽住卫皎的腰,“别怕,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卫皎不语,只是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像只受伤的团子,瑟瑟发抖。
卫皎安安静静的趴在顾矜的身上,闭眼,闻着顾矜身上的气息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戎狄在西北,大梁同戎狄打了几十年的仗,对戎狄的防范可见一斑。何况这是京都,戎狄人同汉人相貌差异很大,怎么可能不知不觉的混进来。绝对有京都的人在后面**手。更何况,戎狄人常用刀,不善弓箭,那偷袭的人,必然只是浑水摸鱼,目的在于刺杀他爹娘。
他爹目前行事尚且没有上辈子那么明目张胆,不,根本就在乾元帝面前营造出一个混吃等死的闲王形象,平时在朝中也是和和气气,没有同人结下什么仇怨。怎么会无故招人刺杀……不……
卫皎骤然睁眼,段诩!
如果还有谁知道他爹心怀不轨,且欲除之而后快,必然是段诩!
上辈子他爹给乾元帝进献丹药,段诩上奏他爹其心不轨,但那时候乾元帝已经沉迷丹药不可自拔,不但没把这事当一回事,还将段诩训斥了一顿。
再后来段诩被段蕴陷害,被乾元帝扔到西北其中也有他爹的手笔,再加上后来他爹在朝中**的那些事,十足十的奸臣没跑了。
段诩这辈子想争皇位,为保大梁江山,他爹肯定是要先除掉的。平时他爹很少出门,也就昨日,段诩大婚,异姓王前去恭贺,在路上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那群戎狄人只怕是个给段诩背锅的。
卫皎咬牙,一瞬间怒不可遏。敢动他身边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背脊被人温柔的来回抚摸,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卫皎,别担心。”
卫皎骤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把顾矜压在地上很久了。撑起身子,卫皎默默从顾矜身上爬起来。顾矜被卫皎压了好一会儿,起来时腿都有些发麻,被卫皎拉了一把,方才站起来。
后脑勺摔在地面。闷闷的疼,顾矜忽略掉头上的疼痛,看着卫皎尚且苍白的小脸,伸手抓住卫皎的手,“别怕,会好的。”
卫皎点头。
箭头被医师取了出来,一盆子血水被端出去,秦素衣踉踉跄跄的跑进来,发丝凌乱,胳膊上是草草包扎的白布。隐隐有血渗出来。
“卫铭珏他怎么样了。”
秦素衣难得没有抓狂,冷静的有些诡异,医师默默退开几步,渴望保住自己可怜兮兮胡子。“幸好箭头不深,□□后血及时止住,但是,这毒……”医师沉吟片刻,叹气,“目前我没办法,幸好王爷身体底子好,还能撑住,现在只能用银针暂且封住全身穴道,拖延毒发的时间,看能不能有人能把这毒给解了。”
秦素衣表情很淡定,挥开屋子里的下人,连卫皎都没有看一眼,径直往床边去了。卫皎面沉如水,看着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房间角落里淳于珂,松开顾矜的手,走到淳于珂面前,伸手拉住对方的袖摆,直接将淳于珂扯出去。
琉璃珠被卫皎摔在桌子上,轱辘轱辘在桌子上滚了一圈险险停在桌子边缘。灯火折射,其中那个纠缠的陌字隐隐带了几分诡异的艳丽。
“你认识陌上,说吧,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卫皎一脸冷漠,盯着淳于珂几乎要把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陌上不是世子今天带我去得意楼我才碰上的,我和他又不熟,怎么可能知道他有什么身份?”淳于珂拿起琉璃珠,反转,“嗯,这颗珠子做的倒是巧夺天工。”
卫皎挥手将珠子拍掉,“我亲眼看见你拿着这个珠子进了枕红阁!”
“我是进去了,寻花问柳,有什么不对?”淳于珂叹气,“世子,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王爷,别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下?”
“陌上有办法,是不是。”卫皎一脸凝重。淳于珂蹙眉,“这个我是真不清楚。”
卫皎拾起珠子,捏紧,淳于珂打死不承认,他现在也没办法逼他,罢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陪我去一趟枕红阁。”
淳于珂:“……”
重生以来,卫皎总觉得自己有上辈子的经验,可以避免很多东西,可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随着变化而变化,是不定的,他永远也抓不住变化的世态。真是,这种无力的感觉太难受了。
马车内,淳于珂看着卫皎,叹气,“你打算怎么救?”
“你不是知道吗,交易。我答应他一件事,他帮我做一件事。”卫皎笑,“这个代价还挺大。”
淳于珂抬头,看着车顶,幽幽道,“代价,焉知福祸?”
“不管怎么样,先保了爹的命,其余的承诺,且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拿到。”卫皎磨牙,声音中满是怒气。
淳于珂:“……”唉唉唉,这是想要仗势欺人,以后赖账?有点不要脸啊!
到了枕红阁内,陌上面对一脸漆黑的卫皎倒是淡定,还特地给卫皎倒了一杯茶。“世子,不知王爷情况如何啊?”
“不如何。”
“唉,世子可有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