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哭红的泪目难掩丝丝担心,她的宝玉还那么小,珠哥儿就是自己现在的依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珠哥儿都要好好活着。
她突然想起那几名大夫的话,心情微微一颤抖,想到珠哥儿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了,若真是如此,也要给珠哥儿吊着命,撑到李纨过门,为珠哥儿留下一点血脉。至少……珠哥儿不用后继无人,断了香火。
李纨好好的姑娘家却要跳入这个火坑了,要怪只能怪她的父亲眼瞎,看中了贾政这个亲家。
“太太,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他前天还说要好好侍奉您,等您孝顺乖巧的儿媳妇过门,就夫妻努力生个大胖孙子,让您有孙儿抱高兴高兴呢。”婆子打着趣儿故意逗王夫人开心。
她知道王夫人就喜欢听这些话,一说准开心。
果不其然,王夫人收敛起哀怨愁绪的脸,也是,她的大儿子只是吐血病倒罢了,又还没有真死翘翘,用不着提前哭丧呢,想起这点,她还欣慰地给了婆子一个“你很不错”的眼神。
婆子不敢居功自傲,依旧弯腰低着头,仿佛王夫人就是她的天一样。
王夫人最满意的就是婆子懂得分寸的态度,对于忠心的人,她还是舍得分出一些奖赏,这年头想让人忠心办事,总是需要给人一些甜头尝尝。
***
在马车夫高超的技巧性驾驶下,马车没有半点颠簸的感觉,贾琏安稳地一路睡到了安阳侯府。
在侯府众人暧昧的眼神打量下,被侯府主子公主抱的姿势大大方方地抱去了安置好的客房,而且是距离主卧最近的一间客房。
当然,在这时代,客房还有一个名词叫别院。
半夜,月儿弯弯,柔和的光芒洒落在侯府的别院里。
李谙肴散落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独自小酌的姿态在月华照耀下,仿佛是欲乘风而游的仙人,缥缥缈缈,空灵之间又带着一丝捉摸不透,披头散发却不显颓废,明明是洒脱的士子风华,他神情落寞,令人不敢置信。
贾琏半夜口渴,屋子里的茶水一滴也没有,气得他迷迷糊糊之间也没有发现自己四周环境有变化,够心大啊少年人。
他一踏出屋子,马上j-i,ng神了,好美的人啊,要是能一亲芳泽,真是死也无憾了。
哎呀,还有酒水喝。他的眼睛亮的更加夺目好看。
由于二人离得不太近,喝酒的人又半低垂着头,贾琏还没有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只感觉露出来的半张侧脸就美得爷一颗心蹦蹦乱跳,那气质也十分濯濯如兰。
该不会是溺水死后来到天界,然后小爷遇上神仙哥哥了。
还不待贾琏继续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喝酒者直接启唇出声邀请了。
“贾琏,你过来陪本侯爷喝一杯。”淡然的命令,带着不容拒绝的魄力。
贾琏压根没想过拒绝,他正口渴着呢,只是对方的出声也打破了他的白日梦,哦不对,是夜梦。
原来是小侯爷。
不过,小爷跟美腻的侯爷大人一起花前月下小酌几杯,也蛮浪漫有情趣呗。
于是,贾琏乐呵呵地坐在李谙肴的石凳子旁边。
“谢谢侯爷大人,贾琏就不客气啦。”
贾琏得不到李谙肴的回应,只顾自地拿起杯子斟酒喝,嗯,真香啊。
突然,李谙肴喃喃地道:“葬花,这一次又应该葬掉谁的花呢?”话落,眼中的哀伤渐渐弥漫着雾霾。
他的酒量并不好,所以平常聚会也都会拿身体不好推掉敬酒,只是今晚比较特殊,他只想大醉一场,为此连阿忆与保护贾琏的阿虎也不许靠近这个别院方圆十米一步。
醉酒后,他习惯回忆起往事,尤其是那个年代的噩梦,百姓在战乱之下窒息着,无法安乐过日子。
那位葬花娘娘的法相每出现一次,意味着有超过上万人的无辜者死去,因为在那个世界,她代表着死亡的根源。
每一朵花都是万人的鲜血与灵魂铸就的,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所以他不愿为凡人,只想做天上不染红尘的逍遥仙。
即使他如今摆脱了葬花娘娘的约束,灵魂也无时无刻在烈焰中煎熬着。
贾琏一怔,心里莫名的想到自己该不会发现了小侯爷的秘密吧。
兴奋的大脑克制不住嘴巴,这家伙胆大包天地想套起李谙肴的话。
“侯爷,葬花不就是埋葬鲜花吗?为何您要发愁呢?”
“呵呵,葬花,只是一个y-in谋……娘娘的y-in谋。”这句话的音量太低了,贾琏听不清,李谙肴昏睡过去的那一刻却在偏执地想,终有一日,他李谙肴要成为最强大的仙人,然后问娘娘一个问题。
贾琏彻底愣住,哎呀,侯爷咋就睡过去了?酒量这么差吗?
15-天妒红颜
“专心点。”这是书法老师,看起来人模人样,清秀文雅,但是神情严肃极了,一言一行都很古板。
“是。”贾琏点头颌首,继续认真描字,他来了侯府十天,脸蛋圆润了一圈,明明气色更加红润j-i,ng神,但是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明晃晃的怨念。
年轻的夫子一转身,贾琏立刻咬牙切齿地吐舌头做鬼脸,坏人,跟李谙肴沆瀣一气,爷才不要跟你学呢。
他都做了好几身新衣裳,呜呜呜,还不是因为……小爷……长胖了。
这个时代又不是以胖为美的唐朝,而是以瘦和白为美的大庆国评判美人标准。
可想而知,贾琏心里的小埋怨多么强烈,他私心里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