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作剧的夜晚,布满着死亡的威胁。
“不是亲王!不是玛莎!不是古堡里的血奴!”
瓦米尔躲在古堡的一棵大树后面飞快地思考着。亲王不会对自己进行如此无聊的捉弄,玛莎也不会故意拿银器伤他,血奴则没有这样的能力。
而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赫然刺着一把长箭!冰室里训练,极大地提高了他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但这并不是战场上正面的交锋,敌人在暗处的偷袭,只逼得擅长近战的剑士四处躲避。
又是一支箭破空而来。
箭身上撒着银粉,瓦米尔险险避开,但仍被飘散的粉末灼得皮肤生疼,比一般的银器给他的感觉还要凛冽,是混合了刻意调配过的药剂。几次的交锋已经让瓦米尔对对方有了初步的认识,箭羽精致,速度极快,是血族贵族的装备,从发箭的方位和速度判断,对方只有一个人,而能在亲王的古堡中用箭,则说明对方至少是在受邀之列。
想到这,瓦米尔忽然感到一阵恍惚,男人允许有人对他这么做是吗?
冰凉的空气里传来毫不掩饰的搭箭,推弓的声音。黑暗中的吸血鬼从容不迫地勾弦,转头,碧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透着猫抓老鼠时的逗弄。
瓦米尔注视着黑暗,缓缓地加上最后一条评价。
来人性格恶劣,极其讨人厌!
其实很难用一个简单的词汇来形容维利塔,至少在墨羽看来,瓦米尔是家养的小兽,温顺听话,偷偷地长着尖牙,带着点孤独和骄傲,但仍在他掌心里舔毛。但维利塔却像是在沙漠绿洲中开出的花,他的存在本身就包涵着凛冽的美,极其艳丽,狡黠和不可思议。
而瓦米尔对这朵奇葩的感觉,从冰室里骤然降下三度的气温中可见一斑。“威胁,”瓦米尔最本能的判断,碧绿色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笑意,带着诱人气息的笑容,统统都是挑衅。
除了第一次,墨羽再也没来过冰室,但想到这是主角首次和本剧中的重要男配接触,亲王还是顶着嗜血的*来了。当看到瓦米尔一身伤地来到冰室,墨羽就大致地推测出了前因后果,吸血鬼的恢复能力非常强,但如果是用药呢?望着整间屋子里唯一的用药高手,墨羽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没办法,谁让最后这货和主角勾搭成好基友了。
而这种短暂的情感波动落在瓦米尔的眼里,所形成的惊涛骇浪是亲王所不了解的。
维利塔带着他特有的优雅,一步步地走向瓦米尔,“维利塔.尤利西斯。”
这种刻意强调家族名号的自我介绍更加深了瓦米尔的不满。
“瓦米尔。”少年冷冷的声音。
尤利西斯,这个名字对瓦米尔来说并不陌生,在血族和人类还没有正式开战之前,尤利西斯家族就以生产药剂而被人类所熟知,战争爆发后,吸血鬼本身的愈合能力并不需要太多药物辅助,而人类作为敌对方,被政治强制地截断了市场。
这个依靠药剂而显赫的古老家族,已经有了没落的迹象,这一代的尤利西斯家主甚至让自家的小辈们,在学习家族传统药剂的同时,去战场上赢得封号,以此来重振家族的荣耀。这也是为什么维利塔会用箭的原因。
远攻弥补了尤利西斯家族的身体缺陷,在吸血鬼家族中他们的身体素质甚至可以说是相对孱弱。但是天生的聪明和狡诈,使他们往往出其不意,他们是战场上的狐狸。
维利塔的到来,是亲王想向尤利西斯家族示好的标志吗?所以,作为亲王的剑,他应该保持谦卑吗?蔚蓝色的眼睛注视着维利塔刚刚站立过的地方,瓦米尔不禁想道,他凭什么离亲王这么近?
其实同样有疑问在维利塔的心中闪过,当初亲王在刑场上劫人的事闹得满城皆知,相对于教廷和血族高层的种种猜测。他更倾向于把这些没有边的事归结到最原始的目的上,例如对权势的贪婪,对血液的渴望,再例如……那些最本能的欢好。
一个出色的人类少年,但也没有太过出色到可以震动战局,却恰好有着极其俊秀的外表,在短短的一个月里,从穷途末路的死刑犯到眼前这个能避开自己箭法的战士,亲王的恩宠可见一斑呀,维利塔自然更倾向与最后一种猜测。
既然是有意观察,瓦米尔小心思自然没有逃过维利塔的眼睛。
“小家伙用情很深嘛,这就吃醋了。”维利塔暗自发笑,这种一往情深的性子,在情/事里可得不到好,经常是被吃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不过,会不会是亲王宠过头了。”维利塔心想,瓦米尔进入冰室以来并没有下跪的行为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亲王并没有将吸血鬼森严的等级制度套在瓦米尔身上。这一认知让尤利西斯的好奇心更胜。
尤利西斯家族以药剂闻名,而药剂却不单单用于治疗,在很多时候他也会调配一些更有趣的东西,想到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少年以后也许也会涨红着脸,来向自己讨要些私家货的时候,维利塔终于不厚道地笑出声了。
这一笑彻底地惹怒了瓦米尔,如果不是亲王在场,新仇旧恨肯定会让他一剑劈下去。
墨羽看着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瓦米尔一脸戒备的神态。心想,果然是小兽被人侵占领地的感觉,这么重的敌意,他怎么也察觉到了。
结界被重新开启,但场景并没有变化,只是场中的二人互相对立,瓦米尔和维利塔同时一愣,然后是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