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动!”清和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最先看到隆起的地方居然在微微蠕动。
“莫慌,扶他坐好,把他手臂抬起来。”清和稳住季景江的身子,清音将他的右手臂抬起来送至黄无为面前。
只见黄无为迅速封了季景江伤口附近几处x,ue道,然后运功凝聚一股内力在伤口处。周永怀本是看得揪心,但看到黄无为此举,不禁眯了眼感叹,好深厚的内力。
不消一会儿,那几处隆起的“东西”都开始乱窜,伴随着一股黑血从伤口处逃窜出来。
“蚀骨虫。”黄无为松了口气,指着掉在床上和地上的虫子说道。
这些虫子通体鲜红,只有绿豆大小,在黑血中显得特别明显,足有十数只,只挣扎了一会儿就统统不动了。
“把他转过来。”黄无为让清和与清音将季景江的后背转过来对着自己,再一次将那些蚀骨虫逼出他的体内,这次没有手臂上的多,只有五六只,扭动一会儿就死了。
“幸亏及时。”黄无为又坐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慢慢站起来,阮渊忙上前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饮了一杯茶后,黄无为才指着清夜,缓缓开口道:“你去把那些蚀骨虫收集起来,以后用得着,小心些别捏碎了。”
清夜点头,出门找宫女寻装蚀骨虫的器皿去了。
“你们二人给他的伤口抹上这个,让他俯卧,不要让任何东西接触到伤口。”黄无为从袖口摸出一个碧玉小瓶,扔给离得近的清音。
“黄神医,蚀骨虫为何物?”周永怀忍不住问道。
黄无为这时才想起向周永怀作揖,只是实在是损耗太大只能坐着行这个礼,见周永怀点头,才说道:
“蚀骨虫,是突厥独有的虫子,养在刚出生的汗血宝马的血液里,跟着马匹一起长大,吸血食骨为生,五年后破体而出。把它们关起来,饿上几日,再闻到血毒的味道,它们就会冲破新宿主的皮肤,被吸引进入新宿主的体内,想必伤他的匕首和暗器都是用血毒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的。”
“蚀骨虫进入体内以后,会做什么?”问话的是阮渊,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已经想到了不好的结果。
“二十日内吸血食骨,繁殖新的幼虫,以人血人骨养大的蚀骨虫,两月就会掏空人体,破体而出。幸而季少庄主底子不错,且这虫子进入体内应还不及七日,我已及时将其逼出,这虫子已不碍事。”
“突厥人实在y-in毒!”周永怀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暗暗攥紧了拳。
“皇上稍安,黄神医,那这血毒……”阮渊轻拍周永怀的肩膀以示安抚,然后又想起血毒来,复又问道。
黄无为微微点头,道:“这血毒才是最关键的。他昏睡了几日?”
“到今日已有十一日。”清和一直在季景江身边,对他的情况最为清楚,于是答道。
“可是一直盗汗,梦中胡乱说话?”
“是。”
“开过什么药方?”
“这……”清和看向清音,清音说了几味药材,清和才接着说道:“可是都喂不进去。”
“针灸无效,太医说今日再试试刮痧和药浴。”周永怀接过话来。
黄无为摇头,道:“都无用,这血毒是在人血中加入几种毒虫捣碎的尸体、捣碎的枯月草和曼陀罗花的花汁制成的,之所以吸引蚀骨虫就是因为古月草和曼陀罗花的味道。这血毒一旦进入血液中,就会让中毒者的血液中毒变黑。一旦全身血液都中毒变黑,中毒者就会从血液开始迅速腐烂,确实如那哥舒放所说,没有解药,无药可救。”
“哥舒放这么y-in毒的人,当真会不准备解药吗?他就不怕失手让自己中毒?”阮渊憋了半天才说出话来。
“恐怕不是不研制解药,而是无法研制解药,这血毒的解药根本无从入手。季少庄主手臂上的伤口不够深,但是背上的伤口却是深至骨头,我诊脉的结果也是血毒深入骨髓。”
“不能用内力将毒血逼出?像刚才驱赶蚀骨虫一般。”清和看了看一地的黑血,却得到令人绝望的答案。
“除非将他的血放干。”
黄无为的话让屋内陷入一片死寂,清音低着头,清和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僵硬,阮渊本提着水壶欲给黄无为倒茶的手僵在空中,周永怀几次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也不是完全没有解药,只是从来没人试过,我老头子也没有把握能将人救活。”黄无为看着一屋子人,还是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您说。”周永怀眼睛一亮,看着黄无为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不知诸位可听说过幽冥山上的幽冥花?”
“您说的是京城西郊五十里处的那座幽冥山?”周永怀思索了一会儿,依稀记得西郊有那么一座山。
“对。”黄无为点头。
“朕记得,那山上是有些奇药。二十年前,父皇先后三次派人到那山中寻那幽冥花,结果几千人均无人生还,所以父皇将那幽冥山作为禁山,不许大昭任何子民到那山上去。”那时候周永怀还未出生,但他记得史书上是这么写的。
“这便是为什么我之前没说,且不说这血毒没有解药,就是那幽冥山上有什么,有没有传说中可解百毒的幽冥花,都无人知晓。”黄无为点头,解释道。
“几千人都没有活着下山的?”清和与清音此时已经替季景江上完药,清夜也已将蚀骨虫收集完,三人走到黄无为身边,清和站在周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