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领命,向着萧挽笙拱了拱手,裴极卿终于放下心来,心满意足的昏死过去。
夜空黑如墨染,就连星辰也不甚明亮,侍卫粗暴的拉开门,直接将裴极卿扔在萧挽笙宽大的卧房里。裴极卿本有些意识模糊,伤口骤然挨上硬挺的床板,脑子也猛的清醒过来,他被那mí_qíng_yào激的满面通红,只好缓缓爬下床来,半跪着取下桌上茶壶,将一壶凉茶对着脑袋浇下去。
“折雨侍卫?哎呦,还让您找到书房来,快坐!”
萧挽笙的卧房似乎与书房相饷偷叵炱鹚的声音,裴极卿一愣,将茶壶抱在手里,他从地摊上蹭过去,贴在半掩的门缝上,小心的向外望去,所幸书房与卧房都很宽大,折雨倒是没什么反应。
“听说侯爷放下手头的事情匆匆回府,这未免太fēng_liú了些。”远处,折雨冷冷坐下,面无表情道:“既然回来了,那主子要侯爷去找那个孩子,现在可有消息?”
“王爷太心急了吧。”萧挽笙表情夸张的解释,“别说末将这里连张画像都没有,明妃和她的侍卫婢女都死翘了,一个能拷问的活人都没有,末将之前都不曾听说过这小皇子,不,这孩子,摄政王要让末将找人,至少得看看长什么样儿吧。”
“若能知道那么详细,主子还劳动侯爷做什么。”折雨冷笑,“小皇子是胡人所生,面貌自然和中原人有所差异,而且我们杀了连漠,也重伤了他的腿,十几岁的孩子,此刻不看大夫是活不下去的,京城已经戒严,你只需盯着城里的医馆便是。”
萧挽笙没来得及开口,折雨扭头补充了一句:“主子说,容公子就算有几分姿色,侯爷也不该由他在京城胡来,侯爷若再沉浸声色,下一次就不是属下,而是主子亲自来了。”
“是是是。”萧挽笙望着折雨施施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脸色发黑,嘴里骂了句狗仗人势。
裴极卿听到折雨的话,稍稍舒心的抿嘴一笑,就在此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萧挽笙猛然推门,将地上血迹斑斑的裴极卿抱起来,道:“哎呦,你怎么还躺地上?”
裴极卿没有说话,萧挽笙将他放到床上,白发苍苍的大夫跟着进来,有侍卫进来通报,外间不知又出了何事,萧挽笙望了裴极卿一眼,又转身出去了。
银花蜡烛下,大夫看看裴极卿鲜血淋漓的小腿,轻声道:“只怕要把公子的衣服剪开了。”
待裴极卿点头,他取来一把小剪,将沾血的衣裤从裴极卿身上剥下,裴极卿咬牙忍着剧痛,认真看着大夫一一将脓血擦去,把浆糊状的黑色膏药糊上,膏药逐渐变硬,裴极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稍稍好受了些。
大夫取过绷带,将它一圈圈绕在裴极卿纤细小腿上,裴极卿抬头看看大夫,问道:“这样就可以了?”
“那当然。”大夫得意的捋捋胡子,“待老夫再开个口服的药方,这样恢复起来更快些。”
说罢,他提笔匆匆写就药方搁下,将药罐抱起来,准备将药膏收回。
“别忙。”裴极卿边换衣服边轻声道:“把那药,给我留下。”
“这……”这药是大夫的自制名药,药方都未给人看过,登时有点犹豫。
“你犹豫什么?”裴极卿没好气的夺过药罐,刻薄道:“侯爷都让着本公子几分,不过拿你些药罢了,何苦摆这个脸色。”
他又打开药罐,拿里面的挖勺搅了搅,道:“这些分量还不够,你再去制一点,明日给我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