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睡啊,明天不是上午就出门吗?”
龙语并不回身,这令他看上去不是在跟情人说话而是与那面冰冷的墙对峙。
微凉的手钻进了龙语的睡衣,那只手不安分的想扯下他松垮的睡裤。
龙语伸手按住了任伟,却换来任伟一句甜得发腻的话:“来嘛,你一走又不知道哪天回来。”
“我要是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不回来去哪儿?”
“去哪儿不行?找个大山我当野人去。”
“野人也得z_u_o爱,赶紧的!”
“你他妈色憋得的玩意儿!”
翻身压住那具熟悉的luǒ_tǐ,龙语在床头灯暗淡的光线下端详著任伟的脸庞。他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这个事实又一次浮现出来,然而他还是选择视而不见。
谁是呢?
鬼才知道。
不伦不类 11
11
袁振做了个梦,一梦醒来心里特别的难过。
拿过床头的闹锺看看,五点还不到。
打火机的金属质感在灯光的折s,he下特别刺目,他闭眼,够过了烟和打火机,迟迟的,他却只是搓弄著冰冷的打火机,并未点烟。
梦里的悲伤还笼罩著他,那悲伤令他几乎难以喘息。
已经是很久之前的生活了,同样,梦中出现的人也只存在於过往的记忆里。
明明梦中那麽清晰的形象却在醒来的此刻模糊成一团。他忽然很想看看他,却发现实际上他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他将它们连同他留给他的记忆一并带走了,带到了袁振所不知道的世界某处。
梦的开始,还是大学时代的伊始,他和他还都是半大的孩子。场景是凌乱的。有那个总是排不完队的大学食堂,有那个他们毕业时候才修建的体育馆,有那个经年不变的池塘,有那个永远光线不明不暗的图书馆。
始终,他和他出现在这些场景中,然而,他们却并不交谈。
为什麽会有幽闭恐惧症呢?医生总企图发现诱因,却屡屡以失败告终。
没人知道他为什麽会如此,就如同没人知道这究竟给他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记忆中模糊了面目的人是知道他的情况的,他也从不对他不乘电梯另眼相看,更不会对他开灯睡觉有任何不满。
其实他们一直都很幸福的,直到,他的离开。
他是不可能跟他一起飞往大洋彼岸的,那时候他也能预料到他们爱情生活的结尾。他一点都不怪他,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他们都在逐步长大逐步成为社会的一颗螺丝钉。
电话里他们其实都很平静,挂断,又都回到彼此的生活中去了。
坦白来说,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没想过这种事有长久可言,又不是一男一女能受到别人的祝福。然而,实际上,大抵,他们也都不会料到最後的最後,分开会是如此的安静与自然。
那之後,袁振不知道他怎麽样了,他只知道自己离开了每天不得不爬上十一层报道的公司,他辞职了。
幽闭恐惧症是他逃不开的宿命,他也不想再去勉强自己。
既来之,则安之。这样的体质,那就过适合自己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