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几何啊?
管的话搞不好又会被强吻,不管的话又不知道他过会儿要一个人发什么疯。真是伤脑筋啊。好不容易打定主意无视,夏烬蹑手蹑脚的想避开他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家伙发现了。
「喂,你!」
夏烬的手臂被抱住了,谢子杉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要走嘛,陪我喝酒嘛~」
灯光下谢子杉的眼睛散发着晶亮的神采,鼻尖湿漉漉的微红的模样很像品种不明的幼犬。可是夏烬却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个家伙一旦清醒过来,是要咬人的。
「不要再喝了。」夏烬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够了。」
「呜……我还要喝……」拖着哭腔的谢子杉和他争抢了一会儿酒瓶,忽然就大哭起来,「给我喝啊~呜呜呜呜呜呜……」
下午夏烬还刚赞叹过他帅气又能干,现在简直是幻灭中的幻灭。
「给你喝给你喝。」夏烬头痛的把酒瓶塞回他怀里谢子杉却毫不领情的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今天、今天是,是我的升职庆功派对……你这家伙……完全没放心上……」
夏烬当场就懵了。这倒也不能怪他,谢子杉前几天回家的时候,若无其事般的来了句「后天我们部门有派对,有时间就来吧。」他那时正忙着开源节流,编制这几天的个人财政预算,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更何况他跟谢子杉属于不同部门,去的话未免有点别扭。
早知道谢子杉会这么介意,就算是外星人派对他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亏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哈?」
泪眼朦胧眼角发红的男人看起来并不在开玩笑的状态,脸上也不是开玩笑的表情,更何况最重要的是,他从来都不会开玩笑。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那你表达友情的方式未免太另类了吧。
就算内心吐着这样的槽,夏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一下子就被打动了:他从来没想过谢子杉会把他当成「好」朋友,而且还是「最好」,甚至还是「唯一」,立刻就受宠若惊到不行。
「虽然你这么笨,可是对我很好,我都是知道的……」谢子杉猛地打了个酒嗝,支支吾吾的,「只有你对我是真的好,那、那群人,都是有目的……」
夏烬摸了摸他的头顶,「也、也不能这么说……」
一时之间他得意忘形没能保持安全距离,猛地就被谢子杉拉进怀里抱住了。
「只有你对我好。我只当你是朋友。」
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两句话的谢子杉,弱势的让人有点微妙的心酸。夏烬一手抚着他的背,只好慌乱的安慰着他,「是,我是你的朋友。我会对你好。」
酒精的作用加上哭喊的疲惫,谢子杉很快就着这种姿势就打着呼噜睡着了。夏烬吃力的把他拖回床上,算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帮他擦了脸,又灌了点茶水,才在床边的地板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男人熟睡的侧脸。
他一直以为谢子杉过的是精英式的生活,轻松的就能处理好一切人际关系,对待工作上的事也都是超脱不已,云淡风轻的像仙人一样,只要挥挥手就什么都有了。
夏烬从来没想过谢子杉身边也有尔虞我诈笑里藏刀,让他疲惫到不想去信任任何人,自己只是偶尔诚恳的听他抱怨,就被他当做是想分享一切成功的真心朋友。
而他却在谢子杉疲于应付虚与委蛇的职场同仁的时候,心安理得的去和女孩子约会。
明明其实也并没犯什么大错,但是夏烬当下就内疚到不行。
熟睡着的男人有一张干净俊朗的睡颜,轻微的磨着牙也很小孩子气,那么高大的身躯蜷成小小的一团裹在被子里,有些孤单的模样。和夏烬从前的认知简直是天差地别。
其实谢子杉大概并没有改变过,只是夏烬从来没有真的花时间去了解而已。他一直一直把这个男人幻想的太强大,却忽略了最真实柔软的部分。
夏烬摸了摸手边男人的黑发,叹了口气,「真是,抱歉啊。谢子杉。」
隔天早上夏烬醒过来的时候,谢子杉已经坐在餐桌边看报纸了。看到夏烬起床就不耐烦的,「都这个时候了才起来,难怪工作也这么散漫。」
昨天如果不理那个又哭又闹的家伙,他也许都可以来得及去看日出。
夏烬做早餐的时候也不停的听到「我要吃煎蛋」「不要煎太熟」「干脆再来份香肠吧」之类的要求。最后把一整块金黄色的蛋饼装在盘子里丢到谢子杉面前的时候,谢子杉顿时就愣了,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就被夏烬掐了话头。
「今天要不要出去玩?」
「嗯?」谢子杉挑起一边的眉毛,暂时也忘了蛋饼,「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呢?」夏烬吃着自己盘子里的蛋饼,「我今天没事,哪里都可以陪你去的。昨天晚上的派对……」夏烬顿了顿,「真是抱歉。」
谢子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喂,你想去游乐园吧?」
「……哈?」
谢子杉式的思维方式纵使再怎么令人头痛,还是让人想迁就他。
周末的游乐园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三口之家和年轻的情侣,每个游乐设施面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吉祥物人偶在到处派发宣传手册和免费的糖果;云霄飞车从夏烬和谢子杉头顶上冲过的时候传来一片兴奋的尖叫声。
谢子杉只在这喧闹的一隅,安静的架好他的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