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齐肩短发,或是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所幸天色已晚,还有一些眼神不好的就这么走过去了。
林忘放慢了速度,磨磨蹭蹭,等那男人快要和他并排,林忘停了一下,侧头看眼他,嘴里轻吐:“保重!”
说完,也不待男人有反应,林忘再次迈开大步,拐了个方向走了。
男人顿住身子,站在原地看着那抹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竟无比期待对方扭过头,再往这边看一眼,可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逐渐模糊的背影,男人微微有些出神,等反应过来时,眼前只剩下攒动的人头,他转回头,冲着另一个方向看了眼,脸上换上阴狠的表情,这就迈开了步子。
男人没走多远,冲过来几个男人,为首那个焦急地喊:“老大,听说你遇埋伏了?”
那人见男人身形有些迟钝,当下欲扶,结果摸到了一手血和灰的混合物,脸色也跟着变了:“老大,你受伤了?”
“回去再说。”男人挥开了对方的手,昂首阔步地走在了前头,身后几人一顿,立刻跟了上去。
却说林忘这边回到羊女后巷,这巷子窄,两边是二层木楼,遮住月光,漆黑一片,不少人家连灯都不舍得点,偏偏门口堆放不少杂物,好在林忘走了半个月,多少也熟了,摸着黑绕开两边的阻碍,没一会就走到了家门口,他远远瞧着自家门口好像堆着什么东西,以为是别人看他不顺眼扔这的垃圾了,刚要发火,只见那团黑影动了动,林忘一惊,还不待做反应,对方却先他一步猛地窜起,惊叫道:“林小哥?”
林忘拍着胸口平复心跳,经过之前在郊外发生的事,他可怕别人忽然蹦出来吓他,很快他反应过来那声音是吴大,这才说:“是吴大啊,你自己回来了啊,下午那会咱俩竟然走散了。”
吴大见林忘说话如常,就知道他没出什么事,当下长吐一口气,宛如哭丧一般的脸终于有所放松,因这巷子黑,林忘没看见他的表情,吴大也没看出林忘的短发。
两人相对站了会,都平复下紧张的心跳,然后吴大说:“都怪我,只顾着采野菜,竟没注意到你不见了,想那荒郊野外,即便没有猛兽,也会有蛇虫的,而且那会天快黑了,若是害你遇见了坏人,我真是,我真是...”
吴大的声音里有浓浓的自责,林忘心想可不就遇上了个莫名其妙的人吗,猛地想起当时匕首离自己眼睛只有几寸距离,他觉得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有点不真实,林忘有点恍惚,走了一天,也累了,这会才感觉脚底如有无数的针扎着一般,他一边开锁,一边有气无力地说:“不怨你,也是我自己瞎转悠。”
开开门后,吴大跟着林忘进屋,林忘点上了灯,吴大一眼就看见他齐肩的短发,当时就蹦了起来,声音都变了,喊:“林小哥,你的头发怎么了?”
林忘被他那嗓子吓了一跳,浑身一个激灵,想今天怎么总是被吓,他叹了口气,说话的语气却不甚在意:“没什么,回来的时候遇见只野兽,跑的急了,被树枝挂住了头发,情急之下就割断它了。”
吴大听野兽二字,注意力顿时转到这上面来了,于是急着问:“什么野兽?可有伤到你?”
林忘本就是瞎编的,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只能支支吾吾:“我跑的急,不曾看见是什么,只感觉后面有大动静追着我,后来被我甩开了。”
吴大长吁短叹,眼神一直盯着林忘的头发断茬,心里替林忘觉得疼的慌,又怕他难过,嘴里一个劲地说着安慰的话,说着一半的时候,吴大的肚子忽然发出咕噜噜一连串的声音,他立刻不说话了,不好意思地搔着脑袋。
林忘看看他,见他脸上都是一绺一绺的黑道子,手里还拎着盛野菜的包袱,就知他回城后根本没回养济院,也知对方担心自己,心中有点贴心,于是说:“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也饿了,我懒的做了,你去街上买点饼子酱菜吧。”
吴大怕林忘饿着,接过钱后,撒丫子就跑了,林忘能听见他在巷子里横冲直撞的动静,趁着这会功夫,林忘将篮子和野菜放好,又喝了点水,等吴大揣着饼子和酱菜回来了,林忘坐在凳上都快睡着了,比起饿,他更加累和困,这会也没什么胃口,就说:“你回养济院吃吧,顺带把东西放回去,戌时正的时候再来找我。”
林忘说的不过是借口,吴大看他发蔫的样子,就知道林忘想睡一会,自己毕竟是公子,俩人独处一室容易叫人说闲话,吴大拿了两张饼,嘴里应了一声,拎着小包袱就走了。
吴大走后,林忘就回屋了,他将门关好,躺在床上不到片刻就睡着了。
林忘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到吴大在外敲门喊他,其实只睡了半个时辰左右,但这一觉睡的极沉,虽然醒了后浑身更加酸疼沉重,但精神好多了。
林忘从卧室走出来,边走边打哈欠,他将头发好歹梳了个髻,剪完头发,觉得整个脑袋都轻了,活动起来也利索多了,十分得劲。林忘先像平时那样切苹果烧水,趁着这会时间,他吃了两张饼子,等都弄好后,他就推着车子,和吴大两个人出了屋。
吴大虽然同样折腾了一天,可他体力自然和林忘不同,倒不会觉得太累,且他看出林忘的疲惫,又想起林忘割断的头发,心中埋怨自己,若不是自己多事贪玩,今天也不会出城,也不会有这一系列的事,越想心中越别扭,到后来表情都讪讪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