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坏坏》
五年前的青春爱情偶像剧,充满了辣眼睛的杀马特发型和服饰,台词也是让人无力吐槽,赵常乐在里头饰演男五,染了一脑袋不伦不类的黄毛,满嘴脏话挑着眼角装小混混,绝对是整部片子里的演技担当。
而且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好像还有点带感……
然后宋先生用了一整个本来应该焚香抚琴的下午,带着“海妖对人类专用高倍滤镜”快进看完了这部天雷滚滚的脑残剧,并且无师自通地截下来了赵常乐出场的每一帧做成了合集,珍而重之地刻录下来仔细保存。
——顺说,刻录碟片旁边的盒子里装的是展子虔的《踏雪图》。
真是焚琴煮鹤,有伤风雅。
再之后,宋鲛充满学术大牛的微博关注列表里无声无息多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赵常乐寥寥无几的粉丝群里久违的迎来了一个常年潜水的新人,与此同时宋鲛还不忘暗搓搓支使着下属买入了某个发展势头极好的娱乐公司的大量股份,手头松了松卖出去几个人情,在玩票的前提下轻轻松松打进了娱乐圈真正的金字塔顶。
如此运作下不过短短一个月,他想要的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微笑着转了转手中的烫金请柬,畅通无阻地进了宴会大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说不上多么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只能说谄媚的恭维听多了真的挺乏味的,远不如那些故纸堆里墨迹行行间的刀光剑影来的有趣。
人类啊,往往死了的比活着的有意思。
但要是他的人类的话,足够让他心甘情愿放下复原到一半的广陵散残谱跑来参加一场无趣的宴会。
哪怕只是见个面,隔着几个人寒暄两句,宋先生那颗缺乏滋润皱巴巴的老心脏也能立刻水当当的活回来,扑通扑通扑通狂跳着彰显着自己的泥足深陷。
“你好。”宋鲛微笑着握住赵常乐伸出的手,不多不少多停了半秒,又神色如常地松开,“你的作品非常优秀。”
赵常乐表情僵了一秒,嘴上顺溜的感谢了对方的夸奖并且利索地举杯敬酒喝了半杯,脑子里拼命回想了一下自己能有哪部作品能让这位夸赞为非常优秀的,回想了半天也只能归类为对方的客套话,毕竟那可是宋先生诶!一字千金的宋先生!总不可能对方是自己的粉丝吧哈哈哈!
脑补了一下眼前穿着玄色暗纹绸缎对襟衫的男人一本正经地看脑残青春偶像剧,赵常乐不出所料被自己的想象给雷了一下,为了安抚自己,他决定今天晚上再多吃一份鹅肝。
那可是法国空运的顶级鹅肝!
还有黑松露!
啊啊啊是鱼子酱!
沉迷美食的赵常乐先生并不知道,当晚整场宴会里,只有他得了宋先生一声夸赞,旁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能落到,而酒,也只有他敬的那杯让对方略沾了沾唇,之后再没动过。
宋鲛有这样任性的资本。
宴会上人精们交换了个你知我知的眼色,默许下静观其变。
要是这个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演员真能得宋先生三分青眼,那就是青云直上,麻雀变凤凰了。
第
挂在墙上的日历又被撕下来一张,巫琮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远渡重洋到这异国他乡已经满三年了。
农历七月十五,阴气最盛,鬼门大开,夜后莫出门,人呼莫回头,谓之中元。
巫琮放了盘稻米又插了香在窗台上,算作是供奉那些往来的孤魂野鬼,打开窗户时外头还热闹得很,灯光璀璨映得他的脸都白了个色号,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半夜不睡放什么摇滚乐,一开窗鬼哭狼嚎的惊得他手一抖稻谷多撒了小半碗。
唉,到底还是异国啊。
无奈地摇摇头关了窗,见香炉中只余下残烟袅袅,便取了些准备放进去,但转念一想忆起新来的房客对于满室沉水香气眉心蹙紧的样子,最后比之往日还是少放了些。
沉香燃起云烟滚滚,自香炉小口中涌出倒流而下,顷刻淹没了陶制香炉刻出的崇山峻岭。
祭祖的纸钞燃了,路祭也做了,离开故土三年,巫琮决定开一坛平日里舍不得喝的好酒犒劳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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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到了八月还颇有几分热度,不过晚上到底会稍稍凉快一些,h匆匆忙忙走下出租车,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搭着西装外套,素来严肃的脸眉心紧蹙显得颇为凝重。
不知为何今夜街上格外冷清,只能听见他自己急匆匆的脚步声。
算上今天他离婚已经满三个月了,但这又不像是恋爱三个月一样还需要特意去庆祝,不过是又如往日一样加班到深夜才匆匆准备回新租的房子小睡一会——离婚后他把大部分的财产和房子都留给了前妻ey,毕竟对方还要抚养他们的孩子。
“er探员。”他听见有人叫他,声音轻轻小小几乎和风声融为一体,h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上只有自己的影子伏在地上晃荡着。
大概是听错了吧。他兀自想着,转身接着匆匆忙忙往前走。
今天明明是八月中却莫名有些冷起来了,他把外套拉得紧一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劳累过度有点发烧。
风渐渐大起来,吹得路边招牌噼噼啪啪作响,树叶刷拉刷拉落了好些,路灯竟像是有些不堪重负一般闪烁不定,隐隐带着嘶鸣悲泣之音。
这天气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