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这几个人都起哄把贾瑚推到一桌案前,纷纷叫他拿出十分的气力来,孙牧歌更是说:“若不是第一次,可就再没有上五楼的机会了!”
在墙下仰着头欣赏书画的人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个最多十来岁的小孩。
一个老书生有些不屑地说:“这年头,连小孩也敢来临渊阁一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另一个在颇有些寒意的初春也打着扇子故作fēng_liú的年轻人则说:“有志不在年高,能被写出‘梅花诗’的孙大才子看入眼的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孙牧歌写下《咏梅花》这首诗诗的时候,也才不足十岁,“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注一】”这充满童趣,又不乏灵气的诗,也就那个时候的孙牧歌写得出了。
待贾瑚把墨磨好,开始思考文理的时候,议论很快就平息了。大家屏气凝声,生怕打扰到他的文思。这也是临渊阁不成文的规定。
就在贾瑚一行人进来的时候,三楼的雅座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响了起来:“文景,那年纪最小者,可是和我们一起南下之人?”
这人正是五皇子,和金陵知府张文景在同一条船上的紫衣青年。
张文景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他?
“他身边着青衣的是何人?”五皇子又问道。
“殿下,那正是孙大才子,孙牧歌。”说来也是心酸,五皇子早几年就出宫,开府大婚了,头上却没有任何头衔,光头皇子一个。当然,除了太子,众兄弟都是这样。手下的人只好殿下殿下的叫着。
“写《咏梅花》的那个?”显然,五皇子也听到了楼下人的议论。
五皇子在这个茶楼已经坐了好几天了。
江南自古多才子,他此次主要呆在金陵,便来这久负盛名的临渊阁看看。
这次来金陵,五皇子除了要干出一点成绩给父皇看,也是想看看有什么值得招揽的好苗子。下手趁早,不然到了殿试之时,就不好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了。
今日张文景休沐,便跟着五皇子来到他包下的雅座。这里视野极好,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大门进来的人,贾瑚选的桌子正好就在五皇子眼皮底下。
不过,这里隐僻性也极好,下面的人只能看到几个人影,却看不清楚是谁。
张文景看五皇子似乎有些兴趣,提议道:“殿下,听说贾瑚已过了县试,我们不如下去瞧瞧他?”
五皇子欣然点头。
一个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这里无疑是一个扬名的绝佳场所。贾瑚要给自己积累资本,必要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来。
他思考片刻,抬笔写道:“《大学》有云,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何也?上言商贱也。……”
写了一页,刚想叫人拿走,就被侍立在旁的童子小心地请到旁边的桌上。这是写文专用的桌案,贾瑚的桌案旁边并排放着一张长长的长案,正好用来安放墨水未干的文章。
人越来越多,五皇子在张文景的保护下,挤开人群,到贾瑚刚写好的墨迹未干的文章前站定。五皇子一下子就被这个开头吸引住了。
看完以后,忍不住挤过去看贾瑚新写的。周围的人有认出新任的金陵知府的,见他跟在一个贵气的青年身后,恭敬地对待他,不由给这个不是寻常人的青年让路。五皇子得以站到贾瑚身边,看他不假思索,一字不易地写出这篇惊天动地的文章。
贾瑚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
他是商人,早在现代读书的时候,就很深入地思考过商人地位与国家、一般百姓的关系。来到这里之后,他更是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商业极其落后,在京城,江南那边的物件很受人追捧,就像贾敏出嫁时陪嫁的千工拔步摇床,就是江南那边的师傅独有的技艺,耗费了三年才做成。然而用的木头却是贾家自备的,因为江南那边最好的黄梨木,贾母嫌弃它配不上宝贝女儿。一前一后,别提费了多少事了。
然后就是听闻国库空虚,江南这边的大商人,尤其是盐商,却在钱塘江涨潮的时候花样炫富,一般没权没势的平民,艰难地生存。
贾瑚这篇文章,就是他思考已久的,整个国家的富裕和商人的关系。
商人的作用就是沟通南北,让物资在全国范围内流动。限制商业,就是在限制物资流通的血管,所以国家整体是不富裕的……
最后,贾瑚写到:“商贱故民不富也,官不清也,是故国富而民贫……”
整篇文章一气呵成,看着最后收尾的地方,贾瑚顿觉神清气爽。
这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把面前的宣纸抽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此诗作者有数说,有说是纪晓岚,有说是沈德潜,不过据考证应当为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的作品。郑板桥是清代诗人。
作者智商不够,只好借古人的诗来妆点门面了,你们只要知道孙牧歌很会写诗就好了(●-●)
注二:那篇策论,是我瞎写的,文理不通的地方,你们无视就好。
☆、初会五皇子
那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一看就知其主人是久经富贵之人。
贾瑚的视线转移到手的主人身上。
一袭低调的锦衣,上面绣着暗纹,腰间只挂着寻常的玉佩,贾瑚并没有认出这是谁,不过他认出了跟在他身后的张世叔张文景。
就在贾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