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失望了,”悟禅身背金色佛光,明明面无表情,声音里却又满是失望之意:“你就打算用这副魔功之体来入我佛吗?造下杀虐无数的你,还有什么面目见我?”
“我…”修禅开口想要辩解,可却只吐出了半个字,其余的都带着苦涩咽回了喉口。
“你来寻我,我自然开心,可你如今模样,我不想见你,我不知道该拿什么面目见你,你炼化天灵根成为无情之人,上了天界之后,你又会拿什么面目见我?”
这一句质问,说的十分平静,可偏偏一字字一句句都狠狠的敲入他的心脏,使他忍不住瞪大眼,天边那人依然一点情绪不显,可偏偏却让他痴迷如此。
那个人,是曾与他出生入死的师兄,那个人,一言一语,就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与细节他都记得,他想要怀疑,却不忍心告诉自己那个人是假的,他明明应该认定的,可所有的理智都在一条条的分析之下告诉他,这人就是师兄,看着他说出那番话来,依旧不由窃喜,师兄,他果真还是在乎自己的。
他不忍心自己入魔受苦,他不愿意有一天,自己以一个陌生人的眼光去看他,去面对他,而自己又何曾舍得。
似若癫狂的仰天大笑,通身黑色的魔气向空气中散去,一股股已然疯癫的灵气在幻境中冲撞。
只要你想,便如你所愿,不要这魔功之体,如何?!
悬崖峭壁化为虚无,佐轻被绑缚的身影化做云烟,夏紫重所隐身的山头亦成糜粉,似乎一瞬之间便打算毁天灭地,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扭曲。
不是不想维持,而是难以维持,这个幻境正在接受着来自大乘修士的灵力冲撞,然而佐轻和夏紫重都不敢放弃,不敢不坚持的守住这里,无论如何。
大乘修士的灵气突然之间散出,而且状态如此的霸道而疯狂,若是放在蛇山,那绝对是一场灾难,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半空之中,佐轻还在尽力的稳住自己,他与鬼斧给修禅演了一场戏,他化成了悟禅,一个修禅眼中的悟禅,他让修禅确定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中所虑,他暗示修禅,悟禅对他有情,他告诉他最害怕的事情,以后再见,也只有陌生。
眼看着计划就要成功了,修禅开始散去灵气,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倒下,他必须让修禅做出最后的选择。
“师弟,重新来过,我会一直等你。”金光隐没在迷迷黑雾之下,声音如同那一年的佛语,只是当日,悟禅说的是‘你放下吧。’而如今变成“我等你。”
就是这句简单的谎言,修禅自毁灵脉仰天倒下,任凭魔气肆意,剐的身周好皮都泛了红液,却依然面色平静的,眼中只有那个他。
过了许久许久,迷雾才开始散去,一个在天,身后背着金光,一个在地,身下满是泥泞与狼狈,就连容颜,也苍老的如同朽木。
佐轻还维持着悟禅的模样,这使他几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幻境空间扭曲,最后终于破碎,这里还是石中天洞府,明明这环境该能让人清醒,可事实却是谁都没有醒。
佐轻抬手,示意小师兄先别过来,而后脚步缓缓的虚空踏到修禅身前,只说了一句:“我们还有来世。”真的有来世吗?不重要了。
一个不愿意醒的可怜人,他愿意陪他演一场戏。
修禅面上的老皮终于灰败了下去,合上眼眸,眸光中带着不舍,又带着隐隐安慰。
他怒、他苦、他恨、他怨,可这些都源于,他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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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结局
“噹!”
青铜大钟再一次敲响,就好像丧钟,在为主人送行。
佐轻也终于力脱的倒下,昏厥过去之前,只见到小师兄略显焦急的脸,一切就这样都安静了下来。
 ̄ ̄ ̄ ̄
“那么,后来呢?”
蛇白被安葬在了梧桐树下,白依依随着武跃吟风回了南方,蛇山,再一次关闭隐去,从外面看,不会再有人寻到那处地方,去打扰不该打扰的人了。
佐轻捧着灵泉水,压抑住指尖无力控制的轻颤:“能不能,送蛇白轮回?”若能够集齐神魂的话,该能做到。
云空子立在院门外,看着天迹,不知道是感慨死去的那个人,还是在透过天空想着昔日的好友,他说:“石中天府内,已经寻不到蛇白的魂魄。”
是魂飞魄散归入了天地之脉,还是兵解之后夺舍重生而去?他都不知道,妖修的世界太过离奇,就连他,也窥不到半分天机。
紧抿着唇,低垂着眼看着手中灵液:“我明白了。”
“你们好好将养,等身子大好之后,便与继任大典一起,宣布结为道侣吧。”云空子面含轻笑,难得的让佐轻觉得多了点亲切感,而非遥不可及。
从前,那是个境界突破天迹的大能,现在,他是长辈。
云空子回了他的仙殿,佐轻低下头看着躺在身侧的人:“唔,这…结成道侣,和成亲是一回事吧,好随便啊!”
夏紫重的眼珠子在眼皮下似乎动了动,然而终是没有睁开,也不知道是醒了没醒。
那日,自己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几人身在半空之中,身下所乘是四条白蛟所拉的飞车。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