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熬了两个时辰的药进了来,边替自家老板讲好话边扶起唐古镆喝药,您安心在这里将养着。”
“有劳了,”唐古镆点头略行了个礼,他不过上回回去后在政委的旁敲侧击下随口解释了句他与这银川銮金阁的陌老板是旧识,总是不能供出汉卿将军的啊!哪知政委竟放心上了。部队南迁,偏他又此时受这样的伤,带得早些年的旧疾也勾出来了,队伍里没有治他这伤的医生,便送他来此么?
听他那口气,只怕连他那件拼命带出来的东西,也一并交给他了吧。要说,那样东西也的确不值什么,只不过在那墓里遇见“她”呵。
“唐古镆!”陌铘“呯”的冲进他的房间,脸上愠怒。
“老板!上校阁下禁不起您这样闹腾,”刚伺候完唐古镆喝药的林漓生道。
“漓生你先出去,”陌铘也不与他分辨,“我自有分寸。”
“分寸?”林漓生反问一句,却在陌铘的少有的严厉眼神下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陌铘看着床上病歪歪的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说你怎么为了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这样拼命原来是在里头,遇见‘她’了。”
“我本意,是不带她来你这里的。”唐古镆闭了闭眼,显得有些疲倦。陌铘这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他八字又极轻,若不是有个漓生替他镇着,只怕他这里还要生出更多是非。如今又来了这么个怨气极深的,难保不会伤他。
“既然来了,也只有让她呆着了,若不然你一个人带着她,上哪里去寻那人。随便卖了,她亦会寻回来,倒不如带来我这里,反而安全,且我这里有那位隋朝侯氏夫人帮忙,她也乱来不得。”陌铘捏了捏眉心,“只是你却不早说,你这病多半也是因她而起的吧!何故不遣人来我这里,我也好叫漓生去接了你回来啊!”他原是恼他带了那样一个阴气极盛的东西在身边防着他养病却还不告予他知。
呵,唐古镆勾了勾嘴角,这人果如林管家所言,只是担心他呵。他难道忘了么——他来时尚还昏迷不醒,如何通知他?
“罢了,你安心将养着吧,我来想法子找人。”陌铘上前替他捻了捻被角,“天气越发冷了,你若不适,只管说出来!好歹,我们还是旧识呢!”本是正经怕他有事又藏着掖着不肯说才嘱咐了一句,偏到后来便揶揄起这人了。
“啊....那个是因为...”
“我知道”陌铘打断他的话,“若把汉卿将军供出来了,于我们仨都不是什么好事,你放心罢。”
是夜,因病早睡的唐古镆突的睁开眼,便见床尾立着一个人影,他哑着嗓子道,“高阳公主.....”
“公主是聪明人,怎还缠着上校阁下呢,他这一病,若长久不愈,于您无益呵。”陌铘以掌抵门,在房外轻言。
“陌铘!”榻上的唐古镆眼眸半竖竟急得挣扎着要起身。
“你这呆子!躺好罢!”似乎是知道他的动作,陌铘嗔道,“公主这样急性子可不好,我既然收下了您这玉枕,自会替您找人。您这样急切吓坏了那人了怎么办?您现在这模样,我怕他会不认得您呢。”
那人影似听进了陌铘的话,渐渐隐去了身影。门外的陌铘亦点点头离去——此时月已偏西,他的影子印在房门上,房里的人自会看见。
“公主的名讳是哪两个字?”侯氏步入阳光照不到的廊下,随那个女子一同坐在围栏上。
“..你!”漂亮女子瞪大了眼,竟不敢相信着院里还有个同自己一样的魂魄。
“妾身隋朝侯氏。”她轻笑,“与公主略有不同,是被迫留于世间,巧让陌先生收留了。”
“我的名讳啊,叫做高阳。”高阳抬头半眯眼看向天上的太阳,“难道冬日里还有这样好的日头呢。”
“诶?高阳公主?那不是唐时太宗皇帝最宠爱的十七公主么?”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的林漓生插话进来。
“林公子真是好记性呢。”侯氏笑道。
“什么太宗皇帝最宠的十七女!!他哪里宠我了!若宠我,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她怒道,头上的金步摇震得叮当响。
“...他做了什么事啊?”漓生反身好奇的问侯氏。
“他杀了我最爱的男人!!”那女子咬牙道,身上的衣裳也因怒气飞舞着,“他以这世间最耻辱的方式杀了他!!!”
“公主,平静些,”侯氏拉住高阳的手,温和的看着她,“千年过去了,你心中所恨已逝,你是为了你心中所爱才留于世间,怎可让恨蒙蔽了去,若让他瞧见会害怕的啊。”侯氏替她理了理衣裳,“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您也要为他好好的保留才好啊。”
“是...么?”高阳眼眸迷茫,“夫人,我害怕我再也找不到他。”
“不会的,公主你要相信陌先生,他会替你寻到他的。”侯氏宽慰她道,“是吧,林公子。”
“啊、啊、啊、夫人这样为鄙人许诺,鄙人若做不到怎么办?”陌铘踱着步子,也步入了回廊,“前儿湘西一带有人带了消息过来,有个和尚,一路寻了个古物往北方来了。”
“是他么?!”她眼眸一亮,几欲上前抓住陌铘的衣袖。
“公主安心,若是他,鄙人定会请他来一趟。”陌铘轻言,“您只管在我这里等着。不过,鄙人倒还有个请求”
“先生请讲”
“劳烦公主,二楼那间客厢,请不要再靠近了。”陌铘正色道,言语间颇为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