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他下意识回头.......
一个面盆大小的白瓶在眼前无限放大....“咵啦”一声脆响,他脑袋一蒙,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发间滑下,他伸手摸了摸,一手腥红,不待他有什么想法,他已经坠入了黑暗...........
☆、第2章
霍的一下,戚言堂捏紧被角在床上坐起身,喘着粗气,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被那么大一个花瓶砸中脑袋,他的头居然一点也不疼,真是太奇怪了,他纳闷的摸了摸头顶。这一摸,他愣住了,他的头发有这么长?
环视一圈,他咽了咽口水。没有瓷砖,没有木地板,甚至没有水泥铺就的地面,灰白的布帐,黑褐色的粗圆木柱,没有点滴没有消毒水,甚至连床褥也是老旧的深蓝粗布制成的,现在难道有哪家医院会这么穷酸?
他咬咬牙不愿去想那个最不靠谱但是又是最可能的想法,穿越这种事情哪里是他这种人随随便便能碰上的。
但下一刻,进来的人就迫得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元帅,你醒了!?”来人惊喜道。这是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不修边幅,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拾掇过自己了,但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实打实的喜悦和亲近。
戚言堂心里发寒,想努力勾起一抹干笑,打着哈哈先应付过去,却发现自己面部肌肉有些僵硬。
他一愣,看着面前陌生的脸,脑子里囫囵多了一通记忆:
乾越二十年,东鞑大军南侵,声势浩大,显然预谋良久。
乾越二十一年一月,东鞑军势如破竹一口气冲破了南锦设于塞外的十二道边防,大军直逼燕塞城,眼看着就要突破南锦最后一道防线,朝廷急任武将戚迹为帅,燕塞城得以守住,开始了南锦与东鞑的对峙。
乾越二十一年,战事胶着,朝廷后援无力,东鞑步步紧逼,战士死伤无数,燕塞城战事吃紧,城中百姓渐渐南迁,全城恍若空城,元帅戚迹向东鞑提出交涉,请求议和.........
脑海中一幕幕说不清是画面还是文字的东西晃过,戚言堂脸色一点点白起来,冷汗从额头冒出..........他不是学文史出身的,分不清这是历史上哪一段,但问题是貌似他现在就叫戚迹。
所以他现在的问题是,他,戚·胆小鬼,软脚虾·言堂打仗了.......眼珠子下意识游弋起来,看见帐口,虚软得手脚陡然生出气力,他嘴唇颤抖着,发懵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走人先!可他才有起身的姿势,浑身却蓦地僵住.......
他感觉到自己点了点头,发出沉稳的声音对那男人道:
“我睡了多久?”
“已经两天了.......元帅,您....”男人脸色突然勉强起来,似乎要说的话很难以启齿。
戚言堂现在一点也不好奇他想说什么,刚刚的话明显不是出自他口!所以他现在的问题又变成了,借尸还魂未遂.......跳大神,桃木剑,黑狗血,红朱砂刷刷刷在脑海里闪过,他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把身体还给原主.....只是,能打个商量,咱轻点呗.....
可他别说商量,眼珠子动一下都不能,身体现在不是自己的,他感觉“自己”全身每丝肌肉都叫嚣着疲惫,一只手却仍稳定的挥了挥,道:
“你先下去,先别让人进来。”
男人讷讷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帐子里又安静了下来,戚言堂屏着呼吸,小心翼翼打量四周,却不知该防着谁。
“要打仗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脑海里。
他吓得一激灵,看了看四周,这声音就是刚刚和那个胡子男说话的声音,换而言之,也就是原主。他浑身僵硬,不敢出声。
随即又传来一声叹息:
“真是个废物。”声音含着冷嘲,一点也没遮掩。
戚言堂努力控制着牙关的颤抖,试探着回道:
“你还没死?”
“嗤!”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在你身体里的....”
“啊,我知道。”那声音懒懒地回答。
“你知道?!”戚言堂懵了,什么情况?
“........我曾经有个名字,也叫戚言堂。”斟酌一会,那人又道。
“啊?我知道。”戚言堂下意识回道。脑海里的声音一顿,戚言堂也愣住,因为外面说,军师来了........
他面色一白,完了,肯定会被识破的!下意识撩开被子想下床,可徒劳瞎使劲半天,却连根指头都动不了,他眼睁睁看着一个胡子灰白的老头满脸忧心的撩开帘子走进来。
“参见元帅。”
“军师无须多礼。”他松了口气,对了原主还在,这算是穿越福利吗。
“元帅还在病中,这话在下本不该说,只是.......”东鞑那边实在逼得紧,戚迹自然也知道,他垂下眼.........
“元帅,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时候切不能妇人之仁啊。”军师双眼含泪,声音哽咽中带着急切。
戚迹刷的抬头,双眼冷如钢刀,转瞬,眼里的锋芒隐去,徒留一丝茫然和挣扎,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到时辰了?”
军师只是默然。
他惨淡的勾了勾唇,道:
“依计行事。”
军师如愿后并没有露出喜色,藏在袖间的手微微颤抖着,能留在这的,就算是厨房烧火的也是生死兄弟,但现在他们又能如何呢.........他脸色黯然,恭敬地欠身抱手:
“尊元帅指令。”
“等等!”戚言堂突然叫住那转身的背影,叫了以后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