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阳光般的味道，尤其笑起来总是朝气蓬勃，单纯而又专注，可他同时也很抵触甚至害怕郭夏天突然爆走的思想和行为，简直就有如一根筋的狮虎猛兽，杀伤力极强又没办法交流，但凡认定一件事，就是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流死在自己的观念里，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不知道这算不算性格缺陷的一种。

温凉适宜的夜，林轩停在央街花园的路口，仔细打量着郭夏天，他忘不了郭夏天带给自己的痛，那种感觉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仍然心有余悸。可比起两个人都郁郁寡欢相互折磨，不如想开点，痛苦高兴怎么过都是一天，更何况郭夏天还是个肯为自己豁出性命的人。

所以，功过相抵好过怨天尤人。

郭夏天站在路阶上，正仰脖观望星空，唇角勾起难以抑制的弧线，完全没注意到林轩审视的目光。

林轩也跟着扬起头，心里苦笑了下，刚才那番领悟是不是自己想方设法找借口原谅这小子呢。其实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差别，自己这还不是乖乖站人身边，跟着一起赏星星。

赏了不下五分钟，林轩脖子就已经酸的快定位了，他慢慢端正脑袋揉着脖颈，发现郭夏天还在乐此不疲的盯着天空，而且目光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就好像上面随时能砸下几个亿来。

不过，林轩想了想，郭夏天好像不缺钱。

“郭夏天，咱们谈谈吧。”林轩打断了他这种忘情的专注，沿着街边慢慢走出小区。

郭夏天收回目光，很快跟上林轩的步伐，能在这样的夜散步同行，心里乐开得花一直蔓延到脸上，“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待在一起，该有多幸福啊。”

“您可真有追求。”

郭夏天脸上的笑明显僵了一下，“我怕我追求别的什么的时候，你就跑了。”

林轩诧异扫了眼，“说真的，谈谈？”

两人在央街花园附近找了个咖啡屋，里面烛光盈盈，小情调漾满各个角落。

临窗的位置，郭夏天什么也没点，捧着杯水，目不转睛盯着林轩，心里有些没着落，“想聊什么？让我离开你这类的就不用说了。”

“郭夏天，你知道你才多大吗？”林轩望着手里的咖啡，轻叹口气。

“干吗，又想用年龄来压人？”

“高一、高一啊，你才刚上高一啊，在这边也就是初中刚毕业没多久。”

“所以呢？”郭夏天莫名其妙皱着眉，“16岁的未成年就不能喜欢你了还是怎么着？”

“你还知道你未成年啊，”林轩端起咖啡，刚想喝，又放回桌上，“不是不能喜欢。就是觉得你为了这种喜欢又是转学，又是租房子，又是受伤……折腾来折腾去不值得。”

“哪种喜欢？”郭夏天眉头皱得更深。

“你说呢？”林轩避开郭夏天火辣辣的目光，低头闷了口咖啡。

“拼了命的喜欢？”

108.卡壳

林轩又叹口气，“你这个年龄正是冲动自负加逆反阶段，以后等你考上大学，就会觉得现在有多二货了。我不想你到那时再后悔，把好端端的时光浪费在我这。”

“所以你觉得我喜欢你就跟个二货似的在犯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想你总是因为我受点什么伤，你看你上回晚上在宿舍楼下站一宿，真站出点问题来，你是想让我懊悔一辈子么！”

“等等等等，说来说去我都糊涂了。”郭夏天紧张兮兮盯着林轩，“你这是担心我心疼我还是觉得我这个年龄的喜欢太冲动不靠谱？”

“都有。”林轩把头转向窗外，“喜欢一个人本来就不靠谱，心这种东西说变就变了，更何况你还这么小。”

“别说的你好像跟我爸一个年龄段似的。大哥，您也就比我多活三岁，三岁而已。”郭夏天很是不服气的咕哝口水喝，“你就是看不起小孩儿的爱情是吧，那我就给你讲讲肖大哥。”

林轩回过头，一手撑在下巴上，一手擦着咖啡杯，他倒真想听听这个总跟自己看不对眼，喜欢流连酒吧美色的肖大爷人那爱情有多伟大。

“从我有记忆起，肖大哥就喜欢我哥了。”郭夏天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熊掌，“一直到现在也是。”

“嗯。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肖大哥的爱情啊……讲完了？”林轩刚准备好洗耳恭听，不曾想这一句话就结束了。

“我的意思就是喜欢一个人和年龄无关，他那时才多小啊，一直坚持到现在。你都不知道他一个黑道家底，顶着多大的咒骂和压力报考医科学院，就因为知道那是我哥的目标。”

“小天啊，”林轩看着郭夏天说得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就想叫板一句，“你不是也曾经喜欢萱萱吗？”

“怎么又提起这个了。”郭夏天又拧起眉头。

“你看你现在还是变心了不是。”林轩端着下巴，目光瞥向窗外的街景，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说不出的空洞，“我不否认肖罗某种程度上的专一，但人跟人不同，大部分人还是喜欢随心所欲，今天可以爱得赴汤蹈火，明天就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林轩，实话告诉你吧，我卡壳了。”郭夏天趴在桌子上，闷着头待了一会儿才抬起，“卡壳了，卡在你身上了。”

林轩举着咖啡边喝边通过杯缝瞄着他，满心奇异。

郭夏天用裹着团团纱布的手触了触前额，似乎是碰疼了，又平放在桌上，脸上带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