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悟。”柳宫海说。
劲风已至,梁徵松手把谢欢甩开,横剑要挡。柳宫海只是按上剑身单指一弹,无双剑已经脱手,将要落地前被梁徵另一手重新握住,但要反击,柳宫海指尖已经刚好停留在梁徵咽喉前。他指掌不逊刀剑,若要使力,梁徵已经命在顷刻之间。
“你二人性命都在我股掌之间,你就算是死,又如何护他得住?早些回头,好让我饶你一命。”柳宫海仍然是温和的长辈。
“谢欢。”梁徵说,“我不该带你到此。”
“说这些做什么?”谢欢艰难微笑,“打他不过,认了就是。这几日来多谢。原指望以后报答,倘不能守诺,梁大侠原谅些。我是奸人之后,死也不冤枉,你不用管我了。”
“若我要死在今日,至少先认个错。”梁徵说,没管他说了些什么,不顾咽喉前柳宫海威胁,左手举剑刺出,“……愿谢公子平安回乡。”
忽而一剑破空。
如虚如影,不知从何处来,出现时便已比梁徵更前,越过梁徵的剑,快过柳宫海出手往他身体一扫,飘如孤鸿之翼。
柳宫海翻身疾退时一掌拍出,却只拍入一片虚空。刚才那一剑有如幻影,不留片羽便已消失不见。
他在惊骇中几近木然,双掌竟不知朝向何处。
“烈兄!”
谢欢并不比柳宫海或梁徵更眼利,但胜在对这招式太熟悉,抬头高喊而出,直到寻得来人的踪迹,“救我!”
梁徵顺着他的视线才看到烟波亭顶上立着的黑袍黑帽的人,却看不清那人隐藏在阴影中面容。
“什么人?”柳宫海也终于发现了那人影,厉声喝问。
人影并不回答,却有一声:“什么大侠柳宫海,不过如此。”
“这是……魔教春水摇影剑!”柳宫海从听过的传说里认出刚才那一招的由来,“魔教果然未灭,果然是谢氏妖人作怪。”
他还没有骂下去,那团黑影已重新袭来,逼得柳宫海挥袖相迎,接连数招,却彼此不能沾身。
“想要逃走吗??”忽然谢欢耳边响起陌生的,轻快的声音,“趁这时候投江怎么样?”
谢欢一愕,梁徵却正向他奔来,把他从地上拽起,问了一句:“你信我不信?”
谢欢果断点头,“信!”
梁徵便不多言,将他一揽,腾空而起,同往一侧山崖纵身跳下。
眼前风景变换,急速下坠。
即使下意识地知道梁徵不会害死自己,但本能的恐惧并未因此消失。从烟波亭外到江面之间短短一瞬,手足麻木一片空白,无法呼吸。
直到忽然的外力为他们轻轻松松卸去坠落的力道。
两只手在他和梁徵背后各一提,把他们平平抛出,落在正经过的渡船上。
小船一晃,谢欢没有站稳,一双手扶了他一把,然后梁徵也揽着他缓慢坐下。
身后有人明快地说:“刚刚好来得及!师弟你们没事吧?”
“没事。”梁徵回头说,“三师兄。”
身后的人绕到他们面前来,蹲下看了看谢欢的脸色,关切地问:“你也没事?”
“……还好。”谢欢勉强说。方才从高处下落的恐惧到现在才一点点被感觉到,从丹田之处弥散而来的痛楚一直钻入脑中,但他知道这点疼痛很快就能消失了。
“怎么回事?”这人还是看出些他不太好。
“柳宫海试探他内力,出手太重。”梁徵帮他解释。
谢欢知道他误会了,但并未说明。好不容易见到烈云,却被梁徵好心拽着逃离,这实在让人有点苦笑不得。不过不管怎么说,还好烈云出现,否则他和梁徵可能都性命不保。
方才……
“这是我三师兄水瑗。”梁徵说,“师兄,这是……”
“谢欢。”水瑗对谢欢像是愉快地点头,叫出谢欢的名字。“公子一定猜不到江湖上的消息能传多快。”
“师父也知道了?”梁徵问。
“没有师父吩咐,我和越岫怎么会来找你?”水瑗不无同情地抬头对梁徵说。
听水瑗说越岫,梁徵往渡船另一头看去,船尾仿佛渔父般悠然驾舟乘风疾行的背影,依稀果然是他二师兄。
“二师兄居然也下山了。”梁徵非常意外,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过二师兄出现在山下的场面。
“知道可能遇到柳宫海这样的人。”水瑗轻柔了些,也往船尾一盼,“师兄不信我的本事。不过还好,刚才正好有人把柳宫海拖住了。那是什么人?谢公子认识?”
“认识。”谢欢不否认,也没解释。
水瑗竟与梁徵一样不爱追问,闻言也就起身,“那就好,见到师父也就好说了。”
“师父也来了?”
“师父自然不会来,我带你们回山。”水瑗表示同情地拍怕梁徵的肩,“知道你想去京城,不过暂时还是别想了。在你们能说服师父之前,我不能改道。顺便一提,你把我的马丢丁安了,正好小师弟和我们一道来,我之前让他先骑马回去。师父会收到报讯的,我不能装作没遇到你。”
梁徵本不愿就此同意,但现在说话的是三师兄,硬拼拼不过,何况绝不能对同门出剑。
“先歇一歇吧。”水瑗说,抽身进船舱去,“别的事见到师父再想。”
以水瑗的说法,枯雪湖附近关于魔教复苏的传言显然不只华山一派听说。在梁徵到达之前,先一拨的几个门派在枯雪湖畔遇上了谢欢,被谢欢不由分说用什么魔教妖物重伤了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