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长相算得上男人中的异类。如果不是自己战绩彪炳武功卓然,还是海青万人景仰的大将军,恐怕自己这张脸早就成了话题,被议论纷纷。毕竟,身为男人长相阴柔,绝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小萨子回了神,这才尴尬的低着头,匆匆忙忙走近凉亭。走得近了,这才看清了凉亭里的贵妃椅,不由一愣,接着恼怒的看向聂远之。
“大人,你又来了。白大夫不是说过不能轻易蓄力的吗?你将这屋子里的贵妃椅搬来凉亭,这该蓄上多少次力?花费多大的劲?别忘了你还带着伤,身子还那么虚弱。”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他快对小萨子的这些话倒背如流了。这几天动不动就说上这么一大段,他说得不累,他听得都快吐了。
聂远之对自己的身体还算了解,也承认那被琳琅王派来的白姓大夫医术挺高明。但他还不至于像个残废,什么事都做不了。
“肚子饿了。吃饭吧。”
他笑看着眼前的少年,对方的爽朗颇令他喜欢,不过这样的性子却不适合宫中生活。若非小萨子已是名公公,他该劝他走另一条路,从戎之路。
听聂远之下了命,想到自己终究是个下人,而对方怎么也是王上迎来的主子。小萨子虽不满,却还是闭上嘴,乖乖地在石桌上端出饭菜。
有时候,他还真不懂这些个主子。就比如为什么大人这么美,王上却不再留恋,反而将他赶入了这座偏静小院;还有,为什么大人明明总是挂着笑,可他却总感觉不到对方是在高兴。
算了,这些他不该管的事管他做啥。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可是心里虽这么想,鼓起的腮帮子却依旧愤愤不平。
“哈哈哈……”
这少年啊,真是可爱得紧。若当年家中不曾生变,自己在如此年纪,怕也该是带着如此一份天真直率吧。
小萨子的模样勾起了他的感慨,也引出了他的笑意。
聂远之笑出了声,这是他来北国后第一次如此真心的笑,也是在海青时早就失去的笑。
不过这样的笑声刹然而止,原因无他
,不曾料想的人此时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让他忍不住愕然,也只能生生停住笑,默默看着走进院落的高大男人。
“参见王上!”
小萨子还想对聂远之的笑声表达抗议,不料却在转眼间看见了身穿镶金蟒袍的威仪男人。吓得他立刻跪拜在地,俯首行礼。
似是被小萨子的举动唤回了神。聂远之从那贵妃椅上缓缓直起身,皱了皱眉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自己的靴子又不知被自己踢飞至了何处,无奈下只能赤着双足落了地,刹那间刺骨寒意从脚底钻进,令他微微晃神,却只能暗怪自己: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伏臣远之,参见王上。”
撩起了衣摆,滑落了狐裘,这风吹得也就更冷了。
跪落在地时,那膝盖还发着颤。远之不由暗暗决定,下次该让小萨子带些针线布匹来,将膝盖处的里子给加厚了,以备不时之需。
视线垂落在地面,他与小萨子静静等着高高在上的琳琅王赦免两人跪拜之礼。只是久久,才等来令他颇为失望的一句。
“你先出去。”
琳琅王开了尊口,于是小萨子便很没义气的抛弃了他。没得到男人的命令,他不得起身,只能继续看着冰冷的地面,仔仔细细的看着,集中精力的看,看那些缓慢爬动的身影。
呵,原来这大冬天的,地上还会有蚂蚁,真有意思。
一双黑色宣靴出现在他眼中,彷如大山般阻隔了那些小家伙的路途。不过那些小家伙还真有毅力也很聪明,没有选择走那山上的捷径,却选择了绕道而行。
恐怕,它们也知道了,这上不是随便就能过的。若是上了险峻的山,便有可能有去无回。
“好玩吗?”
“嗯。”
根本没将心思放在对话上,只是本能的应了声。却在下一刻立马觉得不妥,只是似乎已经为时已晚。周遭的温度骤然又下降了不少,而其原因,不用抬头,聂远之也能猜到。
“王上,伏臣刚才一时失神,望王上责罚。”
他还想要他的小命,还想过这般日日幽静恬淡的美日子。所以,他决不可让琳琅落了口实去。
琳琅看着一径垂头的聂远之,心中冷笑。想到之前初见后的几次交锋,再比较如今的他,顿时觉得怒火蹿升,却又在下一刻全数灭了去。
好,非常的好。他就是要这么个恐怕连墨彻也未曾见过的聂远之,这正合了他的意。
嘴角勾起冷笑,随之只手弯腰,带着几分蛮力
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罚是要罚,却不是为了这桩。爱卿可知本王为何这么说?”
爱卿?
这一声称呼又让他走神了。
“伏臣不知。”
“又该罚了。”
琳琅向来是个行动派的人物,前一句刚说完,下一刻便将人拽入了怀中,肆意吻上对方的双唇。带着惩罚性的吻,没有温柔,只有啃咬与掠夺。
“再来。可知本王为何罚你?”
琳琅觉得他有些小看了聂远之的魅力,不过简单的一吻,便让他的身体起了反应。
“伏臣不……”
这一回,还没等他说完,男人又一次吻了上来。狂放依然,掠夺依然。
“这回知错了吗?知是为何了吗?”
“伏臣……”
又吻了,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