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怪,他们可没有一点要提刀杀了进山的人,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凶险,精怪们哪里容得下我们这些外来的人在这里搜山?”
易世按着突突疼的额角。
“我前些日子似乎遇到了……”易世想起那个可能便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张了几次嘴,说道“遇到了传说中的提灯子……他、恐怕……这榷崖山不是什么宝山,是埋了刀子的火坑。”
他与那白发的男子相处近半年,那人行事在他面前全然不遮掩,所有的猜测最终在那个长着双角的精怪弯腰恭敬的称呼他‘大人’的时候便隐隐验证。
而那个男子的强大,即便是被称作天下第一的白银甲也绝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胡纵手一抖险些没将吃的丢进火里,他瞪着眼反应不过来的看着好友。
“你说什么!?”胡纵手里的瓜果被捏得有些烂,“这不是传说么,应当都是谣传假的才对。” 他骤然清醒,不敢置信的瞪视,“等等,你是说几个月前一直跟着你的那个……”
他被人掐住脖颈似的脸色涨红,当初胡纵与易世两人可是全都准备齐全了,就等着这人往设好的套儿里钻,没想这人竟然就这么离开了。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是提灯子。
脑中翻滚着百种情绪,胡纵被灌进来的冷风刺了一下,他略平静下来,一拍大腿:“提灯子又如何,如今这榷崖山已经被人做了主,即便他是什么提灯子他又能如何?”
易世见好友不愿放弃,叹一口气:“此事你心中有数便好。”
然而,就在这严寒风雪之中,原本食物难寻,如今却有一队人马趁着夜色栖在寒风中,静悄悄的潜入历朝山。
一声微不可查飞箭划破空气的爆破音后,立刻刺入了暗哨的脖颈,热血兹兹的往外喷。
一旁刚准备出来放水的糙汉嗅到了一丝血腥,灵敏的一闪,避过第二枚飞箭:“戒备!!”
白雪溅上了鲜红的血,在白皑皑的雪地上燃烧出诡异疯狂的图案,空中浓烈的血腥与刀剑碰撞的铿锵还有死亡前的悲鸣与怒吼,这一切都在胜利者将一箱一箱的战利品与食物拢入怀中后消散的一干二净,仅剩下愈发膨胀的贪婪与觊觎的双眼在恶毒的巡视其他的山主。
流目立身站在暗处的,他的双足微微陷在雪地中,在确认了事情的经过与结果之后便满意的点头,隐在了愈发强势的风雪之中。
枝山的领主用血染尽被洗劫一空的消息不胫而走,立刻引起所有领主的戒备与警惕,虚假的和平与宁静被打破,余下的不仅仅是对立的刀尖,还有更加疯狂的搜刮与结盟谋划其他山中的奇珍异宝的卑劣。
苍敔流在听到因为历朝山趁夜杀了枝山的领主并夺取财物的时候,他正一手支颐的看着两只小狐狸笑嘻嘻的翻花绳。
他鼻端嗅着前任提灯子的珍藏酿酒,在经历了强制提升肉.体强度与灵魂强度后,这东西喝下去便再也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作用。
银极长刀一直放在他身侧,他已经在无意识的抚摸它数次了,内心中想要拔刀的欲.望就像一只喋喋不休的舌头不停的撩拨着苍敔流的意志,他压下那股不正常的渴望,伸手将酒盏执起。
此时的榷崖山八座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被抢夺的枝山的财物窜出了流言,而对枝山下手的秋瞎子立刻成了一块等着人来咬一口的大肥肉。
领主们两三的结成盟约,划分利益,表面上和睦融融相敬如宾,内里却在不停的谋划算计着自己的同盟与敌人。
半尽依旧是一身大红衣袍,他在这榷崖山五百多年还从未见过这里这般惨象。
一路上不少地方都有着还未消散的血腥味与横七竖八的死人,山中不少地方的药草与朱果被扫开厚雪扒了个精光,甚至有的百年巨树也被砍伐仅剩下光秃秃的一片,原本安逸仙境似的地方此时犹如蝗虫过境,狼藉不堪。
半尽一手狠狠扣在拦在他去路人的脖子上,五根手指刺破皮肤陷进肉中,他冷冷的将人的脖子掐断,甩在一边,冷笑一声。
苍敔流穿着两层薄衣,抱胸悠闲的站在盖满雪的树下,银极长刀挂在腰间,浅茶色的双眸似笑般,他侧头便看见一身红袍深衣的半尽,很是敏感的嗅到了丝血腥味。
“大人。”半尽两只手拢在袖中,脚下的积雪很厚,他垂首站在苍敔流右肩后面,沉默的听着远处人朗声的煽动。
易世的声音是翩翩公子的清正温和,他面相文雅宛如一块被精心雕琢的绝世美玉,明眸玉面,口齿含香,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极具吸引力,而说出的话却无有一字不是要将占据榷崖山的领主汇聚成一股力量,用来杀掉提灯子,正真的占有榷崖山的珍宝。
“若是诸位不信在下所言执意一意孤行,在下也无话可说。”一身白衣的易世轻笑着轻展双臂,怀中涌动着潮汐一般环绕着让人去注视他的力量,“诸位都是声明赫外的豪杰,何不赌上这一把?赢了,美酒佳人,万人尊崇,这可是所有男子心之所向的渴慕,如今机遇已到,诸位真愿意白白放过,终究碌碌百年之后?”
半尽眯眼,杀意猎猎的看着那个口口声声要聚集所有人之力杀掉提灯子大人妄想将整座九峰揽入怀中的男子,从牙缝中冷哼:“做梦。”
尽管半尽怀着杀意,但是所有人都被鼓动了内心中丑陋的欲求与贪婪,他们握着杀器大声的叫好应和,被荧惑得双目发红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