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的儿子。”
林枫插嘴道,“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叫王召么?”
“王召是我哥哥,我是王兰芳的第二个儿子,当年为了避免超生罚款,我出生后并没有上户口,我妈死以后,我就去了孤儿院,又很快被人领养,所以你们才查不到我的资料。”
“我妈怀我的时候,我爸出轨跑了,当时我妈受的刺激不小,结果生我的时候就是难产,当时九死一生才母子平安,却把家里仅有的积蓄花光了,生产之后她情绪就一直不好,又要独自抚养两个儿子,压力过大导致精神渐渐变得不太正常,有时候遇到刺激就会开始发狂,平时的时候就是经常以泪洗面。”
“我妈没什么文化,身体和精神又都不好,自然找不到工作,只能进点便宜的东西去摆地摊,你们也知道城管是摆摊的天敌,我妈被没收了几次东西,罚了几次款后,渐渐对城管的出现比较紧张和敏感,但是我和王召等着她抚养,她又没有别的赚钱办法。”
“那天,她推着一个车,新进的菠萝,刚切好块插了筷子,准备售卖,恰好就遇到了城管队长带着几个人,要把她的东西没收,对方人多,我妈不知道是言语上受了什么刺激了,又开始发狂,她拿着削菠萝的刀就和对方起了肢体冲突,混乱中就恰好捅死了城管队长。”
“其实我妈属于间歇性精神病,当时她是在发病的情况下才会拿起刀和对方冲突,本来做个精神鉴定,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判死刑,相对城管,我妈是单亲母亲又要抚养两个儿子,明显是弱势群体。但是当时那个队长的父亲,给做精神鉴定的陆俊送了礼,做了虚假的鉴定结果,再加上对方强大的律师团,最后我妈因此丧了命,而我和王召都还小,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付涛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神情十分悲伤,在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谢云对他的话并不怀疑,他问道,“你的动机我理解,但是这和郭小川有什么关系。”
“当年我就决定,不管花多长的时间,一定要给我可怜的母亲报仇,这么多年了翻案是不太可能了,而且翻案也不是我追求的,我要让当年伤害我妈的人都付出代价,这其中包括四个人,第一是陆俊,因为他做了虚假鉴定直接导致我妈的死亡;第二是楼海,因为他作为法官太过昏庸,又屈服于原告的律师团和舆论势力;第三是城管队长的父亲,但是他前几年已经车祸身亡,又没有其他直系亲属,只能作罢;这第四人,是一名法警,当年我妈的死刑就是由他执行的,我妈在监狱里的时候,精神病发作的更加频繁,基本看守过她的法警,都知道她的病情,也就等于知道她的冤屈,但是这个法警还是为了执行死刑可以得到区区200元的补贴,而对这个可怜的单亲母亲开了枪,了结了她的生命,这个法警,就是郭小川的父亲。”
谢云点了点头,对于他父债子偿的理论并没有过多的评判,“说说你的犯罪经过吧。”
“我最先动手的是陆俊,因为我最恨他,跟踪了他几天后,逮到了一个他独处的机会,又是没有监控的夜路,我看准时机用木棍把他打晕,然后拉到了那间地下仓库,他的死法是我早就设计好的,我想让一个人在绝望中慢慢的饿死,足够残忍了,而且这样他会留下如果的证据,指向郭小川。”
“你是怎么做到让他在地面上写下郭小川是凶手的。”
付涛笑了笑,“多简单啊,陆俊没见过我,也没见过郭小川,我给他送饭的时候,只要假装接一个电话,随便说几句比如:是是,我是小川,局里怎么怎么样……陆俊是法医,我想他可以很容易的从我的对话里,推测出我是警察局的郭队长。当时他痛哭流涕的恳求我放了他,我说我恨所有人,我要杀掉要虐待所有人,让他以为我是一个反社会的疯子,这样他就会帮我留下指向郭小川的罪证。
绑架完陆俊后,我就开始跟踪楼海,那天早上发现了完美的机会,刚好我也做好了伪装,于是就在那个监控下,走进仓库,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杀掉了楼海。
第二天,我听说郭小川的妻女要出去游玩的事情,知道最后的行动也可以进行了,我用□□开了郭小川的抽屉,拿到了他的配枪,然后做了一系列伪装后,进入了他的小区,在两个小时内完成杀人和伪造现场的工作,当然那些细节,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说完了?”谢云问。
“恩,案件事实就是这样,你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
林枫正琢磨着付涛的话,谢云却已经站起身来,“你的供词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谢警官!”付涛叫住他。
“怎么?”
“杀人偿命我认了,但是曾经司法系统错杀了我的母亲,它欠我们家的,现在应该还了!”
谢云没有接话,跟林枫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审讯室。
林枫在谢云后面道,“他在保护王召是么。”
“难办啊,”谢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王召在整个案件里,到底起多大的作用,如果查下去,很可能王兰芳的两个儿子都要丧命,如果不查,那终究没有还原事实的真相……”
“所以付涛说,这是司法系统欠他们家的,意思就是要你放过王召吧。其实他们仇也报了,付涛也把罪顶了,咱们何必非得把一个美术老师拖下水呢……”
“想想世界真是奇妙,”谢云忽然感慨,“当初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