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个娇生惯养。”韩教官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又说,“先站军姿吧。”
“站几分钟?”班长问。
韩逸一个眼神扫过来,班长顿时吓尿,然后彪悍的教官厉声喝道,“谁允许你乱讲话?报告了吗?”
班长已经阵亡,副班长急忙大喊一声:“报告教官,我们要站多久?”
韩逸扫了一眼紧张不已的副班长,“站到我高兴为止。”
下场就是古音系的学生们瘫软在床上,看着一个个轻松愉快的其他系同学,欲哭无泪。周围听八卦的同学好奇地追问:“那你们站了多久?我们教官人可好了,十五分钟就休息十分钟呢,还领着我们唱歌。”
一个早上还是白玫瑰花,晚上就成了黑巧克力的女生泫然欲泣:“不要提!我哪知道最后站了多久!这一群人里就没有中途没晕倒的!”
“啊?不是一直站了吧?”围观党目瞪口呆。
“最可恶的是,他还踹人家膝盖,说我站姿没力气,他一脚下去我把旁边妹子也砸倒了!”
“还有没有人性啊!”听众义愤填膺。
于是当晚军院院长和风纪处主任的桌上,一式两份,投诉韩逸暴力对待学生,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显然,娇柔天真的可爱学生们错误估计了一位前线指挥官的凶残程度。
韩逸笑容可掬地拿着今早院长糊在他脸上的投诉信,在众学生惴惴不安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说:“好,既然你们觉得我的训练方式有问题,那么我向你们道歉好了。”
学生们一点都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更紧张。
“既然这样,我们就严格按照《松雅大学非军事类专业军训条例》来吧。”韩逸宣布。
于是当天晚上全体古音系新生又瘫痪在床了。
“怎么还是这么惨?”写投诉信的热心群众震惊。
还是昨天那个巧克力妹子,她哭丧着脸摇摇头:“求别提,疯子太可怕我们真惹不起!他按照军训条例训的,给我们休息,也按照条例规定,吹哨集合,但是……尼玛他刚喊完解散休息,不到三秒就吹哨!然后一分钟又解散,三秒再吹哨!后来他说解散,我们不动他都不允许,说必须离开原地活动筋骨……如此反复折腾了我们一天啊!”
热心群众已经傻眼了,回去挑灯钻研了军训条例之后,赫然发现韩逸这么做完全合法,根本无法投诉!
大学的军训,这是同学们彼此认识交流感情的开始,一般教官也都跟着一块说说笑笑,偷摸分享个零食,除了古音班,其他的同学们都愉快地享受着新的人生篇章。
公告荧屏上是最新的迎新活动,有唱歌的、有聚会的,还有各种社团招新的预热。傍晚的时候韩逸打发手底下的烂泥们去吃饭,自己溜达着晃到了公告板边上。
天边是将要散去的夕阳余晖,韩逸侧头看了看,发现今天天阙的轨道角度刚好露出了地球的一个边,和大大的暖黄色夕阳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神似一只金黄的大肚子葫芦。
校园的生活真是平静得有点不真实。
今天中午校心理中心的医生约他去谈了一会,医生居然说他以往带兵的时候压力大,生活节奏快,一时间难以适应平静生活,有点战场后遗症。然后还委婉地建议他对学生要温和。
简直比宋倩倩还圣母!
信息屏上的内容更新了一次,一张音乐学院制作的巨型海报占据了中央的版面,韩逸眼神扫过,一下子扑就了上去,伸手按在了屏幕上,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字地读那张海报上的字。
怎么会这么巧!
确认自己没有做梦,也不是所谓的“战场后遗症”引发幻觉,韩逸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加速,如同一档一档提档的越野车,全身血液发出轰鸣,咆哮着祭奠那些深埋在岁月深处的回忆。
海报设计得很古朴,内容也很典雅,题目叫做《光年——我与星空的誓言》,一场专题音乐汇报演出的预告,据说是星际采风归来创作,而表演者……
——松雅音乐学院,古典音乐系教授,赵文斌。
这三个字就是一个咒语,这么多年过去了,韩逸依旧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背后偌大校园人来人往,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一点一点唤醒沉睡在将军心里的中二病少年,韩逸后退了两步,但他发现自己很难将视线从那个名字上挪开。
有人慢慢从身后靠近,韩逸多年战斗直觉下意识地做出判断,脑内芯片极快地分析完毕,身后靠近的人战斗力非常低,略高于普通学生,但韩逸依旧能在三秒内打躺他,可韩逸却感觉到自己手脚不大听使唤,又开始轻微的麻痹。
“这个项目我和我的研究生做了六个月。”赵文斌慢慢走过来,并没有看韩逸,而是与他并肩看着那个海报,“公共飞船上,我是刚刚结束返校。”
韩逸低着头,眼角的余光看到身边多了一个几乎已经陌生的身影,“……真巧,你居然也在松雅教课。”
“是啊,真是太巧了。”赵文斌带着温文有礼的笑容,却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韩逸,才缓缓道,“我在松雅教课,已经第十二年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韩逸状似随意地四下扫视着,眼神擦过赵文斌,然后又怔住了,终于抬起头正视眼前的人,岁月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和记忆里的样子只差剪短到肩膀的头发,让韩逸感到惊讶和不安的,是赵文斌身上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