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挂了电话,摸著萨尔那张梭角非常分明刚毅的脸,其实不管看多少年,这个男人还是像当年的那个孩子一样。
倔强,好强,尖锐,却又渴望著得到不属於他的温暖──他一生下来,就注定不可能属於他的温暖
谁说拥有最多的财富的人就是最幸福的?
大卫想,如果萨尔真像个愚蠢的继承者也好,至少这样自己就不用担心他受不受伤害了。
可惜……一切都不是人为难控制的。
人,是这世上变数最大的东西。
例如萨尔,例如他。
萨尔睁开眼时,大卫就睡在他的床边,床头灯开了一边,他就著有点浅黄的光看了他的管家一眼,坐了起来,对著前方傻傻地看著。
“头还疼不?”下一刻,无声无息也坐了起来的大卫问。
“还好。”萨尔靠在了他拿过来的枕头上。
“饿不?”大卫问,把另一盏灯也开了起来。
“有一点。”萨尔回答,闭了闭眼,适应光线。
“医生说没什麽问题……”大卫在他额边吻了吻,站了起来。
萨尔看著他走到门边,出声,“嗨,为了庆祝我再次活著回来,给我杯酒,别再给牛奶了,我受够了那东西。”
大卫端了吃的进来时,也带来了一杯多点了点薄荷的马提尼。
萨尔喝完那杯酒,安静地吃完盘中的东西,一直都没有再说话。
只是当大卫收拾好东西,钻进床里半抱著他时,他开口说:“你回你的房间去吧,我想一个人睡。”
大卫微侧头,看他。
萨尔看著天花板说:“怎麽样我都是学会一个人睡,这一次一次的都熬过来了,我得彻底战胜自己。”
他握了握大卫的手,“我会如你所愿一样成为一个男人的。”
下刻他松开了手,闭上眼睛,平静地呼吸了起来。
大卫站了起来,看了眼他,把床头灯关了,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亚当客厅里,递给了大卫一杯酒,问他:“你这次弄的动静大了点。”
大卫点头,“嗯”了一声。
亚当看向他扬眉。
“他在考验我的忠心……”大卫要笑不笑地勾起嘴角,看了眼楼上,随即又把笑意冷了下来,“斯皮尔格先生也太心急了点,才来几天就想著把战场从意大利移到美国来了。”
萨尔萨尔
第二十九章
萨尔的梦里又是一片枪林弹雨。
所幸的是这次梦里的他能够冷静地反击,心硬得跟子弹一样冰冷。
早上起来,依旧是大卫打点衣服,用早餐时,萨尔毫无异议的喝完了牛奶。
他去了游戏池,游了半会泳,上了岸边时大卫还在,他拿著他递过来的毛巾擦著头发问:“怎麽没事?”
大卫看他,蓝色眼睛很是深沈。
萨尔耸肩,毫不在乎。
一天都很平静地过去。
平静得有一点异常,萨尔这天不怎麽找大卫说话,到倒是跟亚当在娱乐室玩了几盘桌球,然後看了点书,跟他的导师在网上交流了半天,用完晚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了。
亚当在晚上跟大卫说:“他就是这样考验你的忠心的?”
大卫微笑,扔给他一堆他需要考核的保镖名单,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萨尔一直没有对大卫问出口的是,什麽时候我的父亲才能死去?或者这句话不够直接,也可以直接问成:大卫,你什麽时候才打算让我的父亲死?
可他一直没认真问过,不是不敢说这句话,而是,怕大卫不会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而他又得一次一次的祈祷他父亲能不幸死去,他也能早日把那害死他母亲的罪首霍顿集团给瓦解了。
可是,没那麽容易,他父亲现在不能死,很多人希望那个老头活著,跟希望萨尔不要掌握霍顿家族一样的人多。
萨尔老觉得,自己的母亲给自己留下了一个谜题一样让人猜不透的管家。
可是,这是他母亲给他留下的唯一的一根救命浮木,就算他再猜不透他,也只能紧抓著他。
就算他分不清这个管家到底是来帮助他的还是彻底毁灭他的。
可一切只能往好的看……萨尔觉得自己也无非只能这麽想了。
萨尔曾找了几个杀手去暗杀他的父亲,可惜都没成功。
霍顿家族的生意已经渗透军队跟政界,而且,在他父亲的带领下,还正式跟黑手党挑明了态度,支持政府的反黑行动。
萨尔觉得自己的母亲代表的一方就好比被有钱人用完了的妓女,完了杀死了她等风头过了又从坟墓把她拖出来肢解满足自己的所谓“正义”心,赢得一片畸形的喝彩。
而他这个有著绝对继承权的下代,绝对是眼中刺心中钉,是被算计後的耻辱,更是等著就能把他创造的一切坦然自若地拿到手的“盗贼”。
而自己作为这个光环满身的“盗贼”,整天躲在美国这个大房子里,迎著每天层出不穷花样百出的暗杀游戏。
快比得上他跟人欢爱的次数一样了。
他不死,他父亲难受;而他亲爱的父亲不死,他难受。
萨尔觉得自己这可怜日子还没完,因为他那看似万能的管家好像没真正表明态度。
我连他是人是鬼还没弄清呢。
萨尔翻著白眼,没好气地想,把手中的书甩一边,拿著大卫扔给他的投资报告签字。
门敲响时,萨尔正跟人视频,看著火辣女友之一在那边给他跳豔舞解闷,他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