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宝剑握得极稳,道:“一个人没了武功,难道不能从头练起吗?我可不像你这废物,十年来也不见长进。”
杜枫对他的话半信半疑,道:“就算你重新练好了功夫,你也已中了追魂香的毒!”
陆修文好笑道:“若非因为追魂香,我会容你活到现在?不过你抬头瞧一瞧,天可是快亮了。”
杜枫悚然一惊,这才发现经此一番恶战,天际已现出了一丝微光。
追魂香的效力只得三个时辰,天一亮就解了!
陆修文提着剑朝杜枫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还记得我当初为何抽瞎你一只眼睛么?”
“哼,不就是动了一下你那宝贝弟弟。”杜枫对他又恨又怕,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陆修文瞧一眼段凌身上的伤,道:“那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可以动,有些人……却连碰也不能碰。”
他面容沉静,语气平平淡淡,与邀人喝酒赏花无甚分别。唯独一双眼眸深不见底,看得杜枫心头发凉。
多年来,败于陆修文手下,且被抽瞎左眼之事,一直是杜枫心中大恨。他犹豫了一下,不知该直接同陆修文拼命,还是先抓了段凌做人质?
这时却听陆修文道:“你若是怕了,不如现在转身就逃?”
杜枫听了这话,反倒定下心来,哈哈笑道:“陆修文,你唱得好一出空城计,我差点上了你的当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段凌,足下轻轻一点,飘然跃至陆修文身前,举剑就刺。
陆修文见他出手,唇畔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两人顷刻间过了数招。
杜枫剑法极快,看得人眼花缭乱。陆修文却是举重若轻,慢吞吞地举剑,慢吞吞地出剑,但每一剑的时机都拿捏得极为精准,明晃晃的剑尖始终指着杜枫的右眼。
杜枫明明是要杀他,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右眼,不得不回剑相救,陆修文手腕一抖,很快避了开去,从头至尾,两人的剑竟一次也未相交。
打斗时,陆修文脚下步伐变换,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杜枫攻势连绵,不知不觉跟着他走了几步,两人一路从魏家大门外打到了院子里。
杜枫久攻不下,突然发了狠劲,剑交左手,一掌拍向陆修文肩头。
陆修文来不及变招,被他拍了一掌,手中宝剑“铛啷”一声落在地上,踉跄着倒退几步,正撞在院中的石桌上。
杜枫这一掌拍中,方印证了心中猜测,喝道:“陆修文,你果然武功全失,空有剑招,却一点内力也无。”
“是啊,”陆修文粲然一笑,说,“我骗你的。”
杜枫气怒交加,挥剑就要取他性命。
陆修文不闪不避,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剑刃,另一手则背至身后,转动桌上的棋盘。
只听得“咔咔”声响,地上的石砖缓缓移动,杜枫的脚下出现了一道黑魆魆的缝隙。
杜枫料不到这小院中会有机关,呆了一呆,才知道自己又上了陆修文的当。重新练武是假,空城计也是假,陆修文一番做作,不过是为了引他到这石桌旁来。
杜枫的身体急速下坠,眼看就要落进地底的密室中去,但他到底是一方人物,这般危急关头也未乱了心神,双掌在地面一拍,就要拔地而起。
陆修文岂会容他逃脱,拼尽全力推了他一把。
杜枫脸容狰狞,死死抓住了陆修文的手。
“陆修文,我就算要死,也拉你一起死。”
“那就如你所愿。”
陆修文笑了笑,眼中又露出那种冷若冰霜的神情,纵身一跃,同他一起跳进了密室中。
“咔咔……”
不知是谁触动了密室的机关,地面的石砖再次移动,缝隙渐渐合拢,不留一丝痕迹。
这一下事出突然,从陆修文激怒杜枫,到两人比剑,再到陆修文转动棋盘上的机关,不过短短几个瞬息,等众人回过神来时,两人已双双跌进了密室。
“陆修文——”
段凌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头一个朝石桌跑去,但他跑得太急,半路上竟还摔了一跤。他也不管自己浑身是伤,很快又重新爬起来,快步冲到陆修文消失的地方。
地面上的石砖严丝合缝,他使劲捶了几拳,见毫无动静,便转头问魏神医道:“这下面是什么地方?”
魏神医这时可不能袖手旁观了,走过来道:“是为了防备我那对头,造来保命用的密室。放心,掉下去死不了人的。”
柳逸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急道:“陆大哥一点武功也没有,与那魔教的人共处一室,岂不是……”
段凌打断他的话,对魏神医道:“机关在哪里?快将这密室打开!”
“昨日来求医时何等低声下气,今天怎么狠霸霸的像是来讨债的?”魏神医小声嘀咕了一句,动手去转石桌上的棋盘。
棋盘倒是转动了,但地上的石砖动也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魏神医“唔”了一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段凌忙问:“怎么了?”
“不行,打不开了。”魏神医道,“密室里另有一道机关,一旦被触动,从外面是开不了门的。这也是为防万一,假使我那对头寻到这里,又发现了石桌的秘密,也没法进密室去抓我。”
段凌可没耐心听他唠叨他跟对头的事,追问道:“还有其他的路进密室吗?”
“没有了,不过里面备有清水和干粮,就算一个月不出来也饿不死。”
段凌心急如焚。
他虽只听到三言两语,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