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本书集他毕生所研究。只不过,写书的材料都是我们地府的玩意,你带到阳间去,估计短则几小时,长则一两日就会弥散,抓紧时间。”
周通点了点头,恭敬地将书接过。
捧在手中一看,是《混沌玄黄咒录》,草草翻看,里面都是些复杂的咒术,这一时之间的真是不好记。
黑无常提点道:“时辰快到了。”说完,转身就走。
“好好好。”白无常敷衍地应了几声,转身随黑无常离去,路上,他回头冲周通咧嘴一笑,舌头掉了下来,那双眼中满是戏谑,周通正弄不懂他这眼神里的意思呢,脑海里就响起了白无常的声音。
“你无常爷看你真心喜欢,小孩,再提点你一句,玉玄君大劫在你之前,保得玉玄君即能保得你的命。如果日后玉玄君飞升成了,莫忘了我今日的提点。”
说完,不等周通回应,黑白无常的身影就消失在楼道里。
到底还是怕凌渊……周通想起白无常的话无奈地笑了笑,这白无常性格顽皮跟个顽童一样,不过,他说的大劫是什么?凌渊的大劫?我的大劫?
周通沉吟了片刻,听凌渊问道:“他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周通道,“他说让我在你耳边多说点好话,让你飞升后别去找他麻烦。”
凌渊冷笑一声,“求对了人。”
屋内,霍老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藤椅里睡着了。霍朗人还未回,匆忙间不管不顾就留着周通他们在家里,既然黑白无常都来了,那老太太的阳寿估计也到头了,白忙一场。
凌渊看了那书一眼,说道:“先把这个看完。”
周通嗯了一声,正准备看,却见凌渊将书拿了过去,翻了翻,找准了位置一撕两半。
周通:“……你干嘛?”
凌渊道:“帮你看。”
周通:“?”
凌渊郁闷地说:“你忘了我还有一魂在你体内?”
周通确实忘了,他想了想,说:“既然无常爷给了我操纵鬼魂的能力,那不如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魂魄从体内分离出来,还给你?”
凌渊“哦”了一声,将视线撇开,“不用。”
周通还没问为什么,就听凌渊闷闷地说:“放你身上,挺好的。”
两人就坐在沙发上专心地看书,这本《混沌玄黄咒录》果然如翻看时一样晦涩难懂,即便有周达的注解在旁边,周通也看得有些吃力,只好先将所有的咒录都背下来,有阳眼在,他记东西很快,不消片刻就将手里的这半本书记下来了。
回头一看凌渊还在翻阅,凌渊手里头的这半本比他手里的这半本厚得多,可如今也快被凌渊翻到底了。
周通没打搅凌渊,又将半本书重新翻开,细细品味,却听见凌渊忽然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了一句:“我不会飞升。”
周通一时没听清楚,“啊”了一声。
凌渊将书页翻到最后,看向周通的双眼,认真地说道:“你在,我不飞升。”
……这人怎么这么会戳人心窝子。
周通眼神柔软地看着凌渊,对凌渊勾了勾手,凌渊疑惑地探头过去,周通微微抬高了屁股,半站起身,屈着膝盖揽了凌渊了脖子,吻了上去。
凌渊:“……”
又他妈的在别人家里!!下回再发情能不能给个提醒!
可怜凌渊自己都没意识到怎么撩着了周通……
就在这时,阳台的风铃忽然响了。
五颜六色的贝壳相互碰撞,明明没有风,却似在风的带动下不停摇晃,清脆的响声接连不断地响彻,那算是有节奏的声音越来越快,碰撞也越为激烈,如同刮起了狂风一般,在那种声势之下,脆弱的贝壳风铃根本抵不住一点风力,可偏偏扛住了,随着狂风不住摇摆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喀拉喀拉——砰——砰——砰砰砰——
整间房子的老旧家具也跟着响了起来,冰箱最先,那本就有点儿关不上的冰箱门这时候忽然喀拉一声打开了,然后接连不断地闭合——打开——闭合——打开,随着风铃的韵律而发出声响。
随后,卫生间里的洗衣机也开始嗡鸣,甩干时发出的噪音嗡嗡嗡地响彻,电视机左右摇摆,屏幕上雪花翻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换台,光影交替,晃得屋子里光线明明灭灭。
咚的一声,一切猛然归于平静,风铃仍是在碰撞摇晃,发出的声音却柔和了许多。
滋滋滋的声音响起——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那台老旧录音机开始运作,磁带在里面震动了会儿后,戏剧的强调从里头传了出来。
悠悠荡荡风一阵,
来了屈死一亡魂。
周通听这开头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哪幕戏里头的。他凝神听着,却见另一头,遥坐在阳台的霍老大爷也开始跟着磁带和唱起来。
有灵魂在花园泪流满面,
思想起奴的命珠泪不干。
只因为与裴生见了一面,
绝不该赠绢帕惹下祸端。
恨老贼在前庭把我来唤,
拔宝剑杀得我命丧黄泉。
“这是《红梅阁》。”周通记起来了,他研究生时期的导师有位好友就喜欢听戏,常常推荐他们去听这首红梅阁。
这戏是出鬼戏,越剧,讲的是南宋奸相贾似道的爱妾李慧娘,因出游时爱慕青年才俊裴舜卿,多说了几句赞美之词就被贾似道残忍杀害。死后魂归地府,经阎王一查,她本就与裴舜卿有一世情缘,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