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找副手套过来,再杀只公鸡,取鸡血,一盆盐水或者泡过柚子叶的水。”
“好。”何建民点头应了,冲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几个人吼道:“快去拿!听见没有!快去拿过来!”
几个人跌跌撞撞地离去。
过了五六分钟,东西还没送上来,床上那人就已经死透了,年轻人瞪着一双眼睛就连死后脸上都满布痛苦,孤立无援地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身体抽搐,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奔赴黄泉,遗留在人间的只有身上浓郁的恶臭味。
周通要的东西送上来之后,他先在柚子叶的水中洗了洗手,随后戴上手套,将整喷柚子水全都泼在了尸体之上,滋滋滋烧焦的声音响起,那些个还在尸体上蠕动攀爬的蛆虫被柚子叶一浇,浑身冒出黑烟。
周通戴着口罩,忍着恶臭,将年轻人的尸体用柚子水洗了个遍,随后将手套上沾了的公鸡血有序地涂抹在尸体上。
何建民看不懂周通在做什么,他紧张地盯着周通的一举一动,韩齐清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他在找诅咒,只有找到了诅咒的印记,才能知道是什么样的诅咒,会传染给谁,怎么样解除。”
何建民点了点头,继续盯视着周通的动作。
“找到了。”周通将少年的尸体翻了个个,在背后靠近腋窝下发现了一个形状扭曲的印记,“就是这个。”
何建民探头过去一看,顿时脸色铁青,他浑身一哆嗦,脚步站不稳地摇晃了一下,颤抖着嘴唇说:“这、这就是诅咒?”
“是。”周通说,“身上有同样印记的就是下一个被诅咒的人。”
何建民“……”
周通看向何建民,将沾满了血的手套摘了下来,微笑着问道:“何先生,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何建民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心,他眼中布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他强忍下不断冒头的恐怖心思,对周通说:“周先生,这边请。”
周通跟在何建民身后,到了何建民的房间内,刚关上房门,何建民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周通面前,再也扛不住地涕泗横流,哀求道:“周先生,我不想死,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你先告诉我,杀生刃是怎么回事。”
“是,是,我全都告诉你,那把杀生刃是个邪物,根本就不像我和你说的那样。”何建民哭得凄惨,“老祖宗把杀生刃从地下带出来之后就发现那把杀生刃是个邪物,一出来就要杀人,连杀了他十个兄弟才稳定下来,只剩下老祖宗一个人,杀生刃强迫老祖宗把他带回家里供着,要求老祖宗定期给他献祭鲜血,一开始牛羊鸡等畜生的血还能满足他的要求,可后来他要喝人血,每十年就要杀一个人供血给他喝,如果不供的话,他就要杀光何家所有人,一个都不剩!”
说到这里,何建民脸上的表情越发惊恐,他用力咽了口口水,缓和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老祖宗没办法,就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杀生刃跟老祖宗达成协议,只要老祖宗定期供人血给他喝,将他供奉起来,他就绝不会伤害老祖宗家里的人,还会保证当何家的守家鬼,庇护子孙后代。老祖宗一开始不信,只以为是养虎为患,后来下了几个墓都是大赚,就答应了恶鬼的请求,将他供奉在了祖庙里,定期供给他人血。”
那现在的情况基本就明朗了。
那把杀生刃里寄居着一个恶魂,恶魂一边吸食何家供奉的人血,一边吸收何家供奉列祖列宗时的祈愿力,来增进自己的修为。现在,杀生刃断了,恶魂跑了,以为是何家的人弄断了他寄居的杀生刃,就降下诅咒报复何家。
恶魂寄住在杀生刃上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可能的原因是他需要一个载体,更有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就无法离开杀生刃。
如果是前期在这把武器还没形成杀生刃开始,恶魂就附身在了武器上的话,这第二点猜测就很有可能。武器形成杀生刃的过程中会沾染杀伐戾气,对附身在其中的魂魄会形成一种威慑力,长此以往,附身在杀生刃中的魂魄就与杀生刃形成了一种牵引力,很难克服杀生刃带给他的压制力。
现在杀生刃毁了,恶魂自然恼怒,降下诅咒也就不稀奇。
周通又问:“祭祀给杀生刃的人血是哪儿来的?”
“这……这……”一下子被问到了关键处,何建民心里一慌,眼神游移,半天也说不出句囫囵话来,周通眼神冰冷地看着何建民,问:“是不是用的何家人的血?还是三十岁到五十岁左右的青壮年的血。杀生刃渴血,一点血肯定满足不了它的要求,我猜是将整个人的鲜血全都放空了是不是?!”
尾音带了点怒气,最后半句话周通几乎是低吼出来的,何建民身体猛地一抖,软倒在地上,死亡当头的时候,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深藏于内心深处的恐惧一股脑地全都冒了出来,当年做的恶事报应在身上,何建民呼吸急促地喘息了几下,说道:“是、是……你猜得一点没错,就是这样的……”
韩齐清听完这段话后震惊得无以复加,没想到这何家人看着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已经腐烂肮脏成了这个样子,真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们蚕食同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处境?”韩齐清磨着牙恶狠狠地说,“你现在畏惧死亡而变得惶恐不安,还是因为一个恶魂降下的诅咒,可他们呢?他们临死前的那种不甘与绝望你能体会吗?他们是北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