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那个孩子第一次往他怀里扑的时候,还不到他胸口高,白嫩嫩软绵绵,可爱得不得了了。
正回忆得有点出神,却听柳钟意道:“我自己的衣服呢?”
温衍弯了唇角:“拿去洗了。”
原因自不必说。
柳钟意脑中闪过昨夜的一些画面,登时觉得有些不自在,而且,自己好像……睡着得太快了一点。
“庄主,昨晚……”
温衍看他这略微迟疑的神色便猜到他想的是什么,低声在他耳边道:“怎么,要不要补偿我?”
柳钟意倒是颇为认真的点点头,“如果庄主要的话。”
温衍低笑:“现在?”
柳钟意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但想着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先,故而也没反驳:“回房吗?”
温衍抬眼往炼药阁看了看,道:“去那里。”
柳钟意微微睁大了眼看着他,温衍见那双清冽的桃花眼里带着惊讶疑惑,看起来竟有几分波光迷离的样子,便忍着笑意等他做出回应。
柳钟意见他似乎没有玩笑的意思,略一思索,便应道:“好。”
他说着便要往炼药阁走,温衍却不动,抬手将人抱住,在他耳畔低笑道:“开玩笑的,我担心你现在中了蛊毒体力不够,这件事,以后再说。”
柳钟意被他温热的气息弄得一颤,耳朵不受控制了红了一点,来不及细想有关“体力不够”的问题便点头答应了。
温衍觉得他这副主动又听话的样子实在过于撩人,往那红了的耳根落下一吻,才将人放开,道:“过两日我们便去雪谷。”
柳钟意闻言皱了眉头,道:“哥哥这么做做,万一……如何是好?”
“谢橪给你下这种蛊目的无非就是请君入瓮,他赌的是钟情对你的重视,钟情将计就计,赌的是谢橪的自负,还有他五年来所筹备的一切。”温衍缓缓道:“只是不知你们是亲生兄弟的事究竟是谁告诉谢橪的,不过也没关系,那个人大概很快就要现身了。”
“嗯?”
“这次我们去雪谷不必如何隐瞒身份,做做样子便可,引出那个人,以绝后患。”
“好。”
“冰糖葫芦。”
“诶?”
出云呆呆的从柳钟情手里接过那串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睁大眼看着那人。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了,”柳钟情戴着一顶垂纱斗笠,看不见面容,语气却是淡淡的:“回去,不要跟着我。”
出云撇了撇唇角,有几分委屈的道:“是师父吩咐我同你一起的。”
柳钟情声音微冷:“虽然家父与碧陵派有些交情,但碧陵一向隐世,寻仇报怨之事决不参与,怎么可能让你跟着我?这些是你同你师父提出的罢。”
前几日碧陵派长老提出让出云帮他时他便猜到了,只是不好当面反驳罢了。
出云眨巴一下眼睛,并无惊惶之色,反倒承认的十分痛快:“我同师父说想跟着你出来历练,他就答应了。”
柳钟情道:“这事情你明知道危险的很,何必趟浑水,要历练更不必跟着我。”
出云毫不气馁,盯着手里的糖葫芦,道:“我想帮你,而且,我还想见见你弟弟呢。”
这句话无疑戳到了软肋上,柳钟情沉默着没答话,一时也来不及思索这人是故意还是无心。
出云见有戏,连忙趁热打铁:“更何况柳公子这么厉害,我乖乖听话,一定不会受伤的。”
柳钟情静静站了片刻,转身便走,出云知道他这是默许了,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前几日从韶洲回到了云川,今日恰好到青凝城,此地在慕月崖脚下,自然少不了鸣沙教的眼线。柳钟情在街上走了一阵,便觉有人盯梢,故而带着出云走入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前行一段后站住,冷声道:“何人跟踪在下,不妨现身来见。”
不多时,两个看起来颇为普通的人出现在巷口,道:“得罪,我们奉命寻人,还请公子摘了斗笠一见。”
柳钟情转过身,轻轻一笑,声音却冷如冰刀:“你们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岂不是太过有失身份?”
“你!”其中一人闻言生了怒意,道:“别怪我们来硬的!”
柳钟情甚是从容的将手放在挂在腰际的长刀上,“尽管来。”
他尚未出手,但迸发的气息已割得人生疼,那是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不怒自威。
那两人中另一人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了些“他有武功”,“并不是”之类的话,而后一拱手,道了声得罪,便离开了。
待那两人消失,出云才咬着冰糖葫芦喃喃道:“好聪明。”
柳钟情微微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该学的还多着。”
“……唔,咳咳。”出云被糖葫芦呛了下,眼泛泪光的看着他。
柳钟情摇了摇头:“快走了。”
“哦。”
出云跟着他走至一座酒楼,那酒楼名素春,看起来很是热闹。两人刚一进楼,店小二便迎了上来。
柳钟情淡淡道:“我来寻人,楼上客梅阁。”
店小二殷勤道:“客梅阁的那位客人已等了许久,不知公子是否需要引路?”
“不必了,我自己去便可。”
柳钟情十分熟稔的带着出云上了楼,来到一个隔间前,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一个极沉稳的声音道:“进来。”
柳钟情推门进去,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静静坐在桌前,那人身形健朗,眼睛有神且目光极为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