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则端着个碧玉盏,自斟自饮,就算在这等场合,他的身姿依旧笔挺,锐气依旧勃发,就如他家传的铁杆银枪,唯一眼中的温柔掩住了锋芒,目光含笑,望着面前大醉失态的绝色佳人。只可惜李大爱美人,菲菲也爱,两人就如共舞一曲,谁也未曾踏过雷池半步。
而他呢?大概也在笑,饮着价值千金的佳酿,就着欺雪赛霜的月色,时不时还要拆一拆甘三的老底,跟李大碰杯对饮。喝到后来,就连甘三都拔了剑,想要月下起舞,偏生菲菲醉的不成模样,一手瑶琴弹出了琵琶滋味,害得他弹剑都找不准音律。大笑之声压过了窗外松涛,掩住了楼外舞乐,他们几人何等的无忧无虑,快意逍遥。
之后呢……
沈雁的指尖微微一抽,弹碎了一池幽梦,手指痉挛两下,半握成拳。他从那梦中醒来。
眼睫重逾千均,费尽气力才能撑开,暗红的视界当中,是一块寸许大小的石笋,生得有些异样,像是被周遭的泥土衔住,只露一点尖尖剖面。
沈雁想了起来,没有醇酒笙歌,没有月影舞剑,只有一张遍布沟壑的丑脸,他想起自己手中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