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不眨地盯着游青看,怎么都看不够。
游青被他看得有些愣神,在他发间轻抚的手顿了一下,控制不住滑向他脸侧,轻触肌肤,细腻弹性的触感由指尖传入心口,忍不住一阵悸动。
白黎眼眶顿时撑大,见游青有些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知这是他的无意之举还是有意而为之,敛住呼吸,生怕将他惊醒再将手拿开,但是憋了一会儿憋不住了,脸上的手指也没有再挪地方,不由有些泄气,深吸口气咬唇看了他半晌,轻声喊道:“阿青……”
“嗯?”游青迅速将手拿开,重新搭在他的背上,疑惑地看着他。
白黎先前还盼着他搂住自己,这会儿又不希望他搂了,有些赌气地瞟了他一眼,把头埋下去,埋了一会儿又不甘心,咬咬牙重新抬起头,不等他反应迅速在他唇上一个蜻蜓点水。
游青手一紧,呼吸突然有些发沉,垂眼看着他:“阿黎……”
白黎紧张得不行,前一次偷亲游青没有责怪他,可能是因为他喝醉了,可今天却不一样,他不知道游青喊他究竟要说什么,脑子来不及细想,深吸口气干脆闭上双眼装睡。
游青听到突然而来的鼾声,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了,无语了半天,哭笑不得地再次将他搂住。
白黎委屈失落了一阵,觉得游青毕竟还是有些喜欢自己的,不然不会有刚才的举动,于是又逐渐开心起来。他向来心思单纯,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装睡装得挺像,装着装着也就真的睡过去了。
游青听他呼吸渐轻减缓,知道他睡熟了,便将自己的手拿开,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又替他将被角掖掖好,随意披了件衣裳走到桌前将蜡烛点燃。虽然不点也能视物,可毕竟这么多年习惯了借火光照物,还是觉得点了蜡烛更能看清楚一些。
就着烛火摇曳的光线在桌边坐下,摊开一只手,对着干净的掌心看了片刻,伸出另一只手将旁边的空烛台取过来,烛台倒悬,锋利的尖端抵上掌心,稍稍加了些力道便觉得掌心被抵住的皮肉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手中的动作顿住,游青扭头朝床上看了一眼,见白黎正睡得酣然,又重新将视线调回烛台的尖端,漆黑瞳孔凝注着所有的心绪,面容沉静、无波无澜,手中猛地施力,钻心的刺痛传来,掌心被戳破的皮肉下面渗出鲜红的血珠。
游青眉峰微蹙,很快又舒展开,双目一凝,手中再施力道,将烛台尖端一寸一寸朝下割去,视线紧紧锁在不停渗血、不断拉长的伤口上,生怕一个眨眼便看错,忍着痛将伤口拉过半个掌心,手一松,尖端离开皮肉,虽仍在痛着,却长出了一口气。
烛台重新放回桌上,迅速拿帕子将尖端沾染的尚未干涸的血迹擦掉,之后便一直静静地坐着,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的伤口,眉头紧蹙。
游青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做出如此自残的举动,实在是最近之事太过离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在今日之前,他觉得这伤口莫名痊愈算是一件好事,如同得了某样令人羡慕的特殊能耐,不追究也罢。可今日自己徒手打死两条半人高的悍犬,事情便有些棘手了。
如果这莫名而来的能耐不受他的控制该如何办?今日打死的是狗,明日会不会就是人?万一不小心惹上官司便会牵连白黎。考虑得再多一些,万一自己不小心,失手将白黎给伤了呢?到那时即便将双手剁了恐怕也为时已晚,而且就算是剁了,恐怕也还会再长出来罢?如此天马行空地一通乱想,竟觉得后背有些冷汗涔涔。
游青脑中思绪纷乱,眼神却是一直凝在掌心片刻不离,蜡烛每矮下去几分,便拿帕子在伤口擦一次。一开始是擦完之后又有新的血涌出,后面再擦便越来越少,一直盯着看倒是看不出动静来,可明显那口子比刚割开时小了许多。
不知坐了多久,只觉得更深露重、寒气蚀骨,游青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伤口处的皮肉如变戏法一般缓缓合拢、痊愈,用帕子沾了凉茶覆上去轻轻一抹,仅余的一点血迹也全部擦掉,掌心恢复如初,像是刚才的一番举动成为了梦境。
这是游青头一次亲眼目睹自己身上的神奇之处,不知是好是坏,总要理清楚才能安心。不过如今却要赶着去参加科考,只盼着不会再出什么事,无论中榜与否,顺利考完便算了无遗憾,待考完之后再想法子寻些典籍来查一查,看能否查出异象的原因。
吹熄蜡烛,房间内陷入黑暗,游青静静坐了片刻,视线再次恢复,屋内陈设虽不似白日那般亮堂,可依旧看得清清楚楚。
轻叹口气,决定暂时将这些疑惑放在一旁,一切等考完试再从长计议,脱下披着的外衫,重新钻入被窝。
白黎微微动了动身子,觉得有些不对劲,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抬头不清不楚地喊:“阿青……”
“嗯,快睡。”游青低应一声,朝他靠过去一些。
白黎咂咂嘴,把头埋到他胸口,手朝他摸过去,摸到他的手准备抓住,却突然被冻得一个激灵,立马清醒:“阿青,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刚才不小心放在被子外面了,现在夜里凉的很。”游青随便扯了个谎,怕把他冻着,连忙将手抽出来。
白黎又把他抓住,紧紧攥着:“我给你捂捂。”
“不用,你快睡,我一会儿就暖和了。”
“我捂得快!”白黎死不撒手,打了个哈欠又把头埋下去。
游青愣愣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