殆尽,回来又躺在游青怀里沉沉睡了一觉,此时精神气好得不得了,呼哧呼哧吹着气将滚烫的汤圆吃了满满两大碗,又笑嘻嘻地从游青碗里舀了两只过来。
游青知道他是故意的,眼中笑意潺潺,看着他将肚子撑得圆滚滚,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这才慢慢将自己碗里的吃了。
二人吃过早饭,将身上的衣裳简单理了理,与其他屋里的人互相作揖问好,接着便一起出了薛府别院的大门,遵循皇帝的口谕,进城前往贡院稍作熟悉。
不过毕竟是科举重地,除了前来报到那天,书童是不能轻易进的,即便是这些考生,也只是进去大致走一遭,路过每排号舍,在外面瞧上一眼,知道后面要怎么走,再往里便不允许了。
贡院占地极广,考生号舍上万,官房也有千余间,再加上岗楼、花苑、走廊,若能俯瞰,必定十分壮观。如此规模,让考生看了心生向往,或许也是皇帝的用意之一。
白黎无法随同游青进去,便只能与其他书童一起在外边候着,如今天气严寒,冷风呼呼刮在脸上有些生疼,先前赶路不觉得冷,停下来过了片刻便有寒意侵袭。
白黎天性好动,别的书童都是安安静静在一旁或坐或站,他却是双手捂着脸拍拍打打,脚下也不停地走来走去,将全身都动暖和了,看着那些书童被冻得红彤彤的脸,心里偷偷地管他们叫傻子。
转了两圈还不见游青进来,白黎便有些着急了,朝大门口探着脖子看,怎么都看不到心心念念的人影,便走到门房那边去问:“差大哥,你可知道我家公子要几时才能出来?”
那小差原本是有些不耐烦的,差点便想甩他一句:“谁知道你家公子是哪个?”不过视线一转见白黎长得实在是讨喜,心里那点不耐便鬼使神差地消失无踪了,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说:“这贡院里面可大了,怎么也要走上小半天,午时前怕是出不来。”
白黎一听还要这么久,心里泛起了嘀咕,如今他和游青形影不离,现下离了才不到半个时辰便开始想他了,眼珠子转了转,觉得可以偷偷溜到无人处隐了身形摸进去找到他悄悄跟着,主意一定便朝小差笑了笑:“谢谢差大哥!”
那小差脸上有些微微发烫,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莫名地挠挠头,心里也在犯嘀咕:这书童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白黎又在门口装模作样地转了片刻,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然后一个闪身进入了一条巷子,喜滋滋地便准备隐身,耳中却忽然听到脚步声,疑惑地扭头看去,见巷子的另一头晃晃悠悠地拐进来一顶八抬大轿。当先四人目视前方、脚步整齐,每走一步,那轿子便颠上一颠。
白黎记得游青做了官以后也是这么坐轿子的,忍不住心里开始向往跟着他一起坐进去,二人亲密相依的场景,便一个人乐开了。
轿子旁边跟着一名年轻男子,着一身灰色劲衣,眉目冷凝,正是薛常的侍卫云栖。云栖远远见到白黎时愣了一下,朝轿帘看了一眼,双唇间的线条有些僵硬,继续目视前方,未吱声。
轿内的薛常却是个人精,这轿子做工上乘,颠起来一点声音都未曾发出,显得巷内无比清净,云栖的脚步声稍微停滞了一下便让他给捕捉到了,疑惑地挑了挑眉,掀开轿帘看他:“怎么了?”
云栖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抿抿唇,正要开口,便见薛常侧身将头探了出来。
那边白黎也发现轿边的人十分眼熟,是那个成天跟在薛常旁边的贴身侍卫,便冲他远远笑了笑,见他脸上的表情跟木头似的,无趣地皱了皱鼻子,又见轿帘掀开露出薛常的脸来,便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丞相大人好!”
薛常笑着点了点头,又朝云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云栖虽未曾与他对视,却也知道他目光扫了过来,顿时有些局促,眼神一慌,脸却更像个木头了。
薛常看出他的窘迫,笑了笑,将轿帘放下,漫声道:“停轿。”
轿子落地,薛常掀开门帘跨出来,朝白黎走过去,笑道:“你家公子在贡院,你怎么不在门口候着,跑到这巷子里来了?”
“这不是还没到出来的时候吗,我随便走走。”白黎在游青面前不会撒谎,一撒谎便神色不自然,但在别人面前却是信手拈来,冲薛常笑了笑,又惊奇道,“你怎么走到这么小的巷子里来啦?”
薛常是刚从皇宫里出来,故意让轿夫将他往贡院这边送的,明知白黎心中有人,可还是忍不住想过来看上一眼,此时见他对自己笑眯眯的模样,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看到的他在游青怀中落泪的样子,暗叹一口气,笑道:“打道回府,走这里比较近。”
“哦!”白黎点点头,往边上让了让。
薛常看着他这让路的动作,一时有些无语,顿了片刻,笑道:“这里串风,你还是去门口候着吧。”
“没事,动动就不冷了。”白黎摇摇头,一心盼着他早些离开。
薛常又怎会看不出他的神色,眼底滑过一丝黯然,唇角的笑意却是加深,温声道:“那你自己当心些。”说完便转身走回去重新坐入轿中,看了他片刻,才将门帘放下。
重新起轿,轿子晃晃悠悠地从白黎身边经过,白黎看着这侍卫瘫着脸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再次觉得无趣,在后面朝他扮了个鬼脸,不成想那侍卫却好似背后开了天眼似的,忽然转头朝他看过来。
白黎一惊,舌头还有一半吐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