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趴在窗户前耷拉着脑袋,可劲儿地嗅着这个味道。
这样的味道,隔上一天便会在城中飘散开。
楚国百姓实在被勾得心痒难耐了。
而此时,徐福的风寒也好了些了,他裹着披风,便和嬴政一同出了楚王宫。
“你看。”徐福抬了抬下巴,披风滑下,露出了他白皙的下巴和苍白的唇,嬴政转过头来,不免看得心中一荡。
“嗯。”嬴政含糊地应了一声,转头去看。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最后的结果如何,他在乎的只是徐福为他做了这么多,那都是为了他!这已经足够让嬴政感觉到巨大的满足感了。
知道嬴政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于是徐福道:“你看,之前秦军在城中搜人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刚到郢都那日,在城中转悠的时候,能从他们的脸上瞥见惊恐和麻木,但是如今再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放松许多了。”
百姓们也并不想时时紧绷精神,那首歌谣也等于给了他们寄托,给了他们一个终于可以卸下防备的借口。
嬴政闻言,于是将那些百姓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发现,还当真是如此!
“如何做到的?”嬴政毫不掩饰自己惊叹的口吻。
但徐福却并没有马上应他的话,而是拉住了嬴政的胳膊,带着他一起往前走,“我们再听听,这些放松下来的楚国百姓会说些什么。”徐福顿了顿,接着道:“我觉得下次带上楚王,应该也很有意思。”
嬴政笑了笑,“好。”他差不多能明白徐福的意思。让楚王亲眼看着郢都中百姓的变化,那对于楚王来说,才是真正令他难受的事。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刚好又有秦军从街道上走过,而此时那些楚国百姓再也不是仓皇避让了,他们小心却又大胆地打量起了秦军,徐福以自己极强的耳力,甚至还听见了有人说,“晚上的那些味道都是从秦国的营地里飘出来的吗?”
“我知道,我家靠得最近,我闻得很清楚……”
“秦国人真奇怪,他们吃的与我们不同吗?”
“我听闻,自从那秦国有了个什么驷车庶长以后,他们便能提前预知到国中的灾祸了。”
“当真这样厉害?”
“对啊,因而那些秦兵来攻打我们楚国的时候,才能不缺粮食。若是他们也遭遇了地动和干旱,他们自己顾自己都来不及,哪里还能来攻打我们呢?”
说着那人还砸了咂嘴。
徐福完全没想到,还会从这些人口中听到自己,看来比起嬴政,自己早在六国人民心中,打下了坚固又神通的地位,这些也都得益于其他国君,毕竟燕国国君、魏国国君、赵国的太子迁,以及现在的楚国国君,都曾经想要将徐福拉拢过去,他们大概都没想到,徐福会一直坚持留于秦国,所以他们越是想要将徐福拉拢过去,便是在无形中将徐福推上了更高的位置。
事实上就是他们让徐福变得更抢手了,也让民间的百姓们更相信徐福的确有神通的大本事了。
听听他们口中那种隐隐的向往味道,徐福甚至都觉得,自己其实不需要这样麻烦,或许只要告诉这些人,归降秦国,便能获得他的祝福,或者圣光普照之类的玩意儿,这些百姓说不定就已经心动了。
待走得近一些,嬴政也听见了这些人口中的对话。
于是嬴政不由得低笑一声,道:“阿福在他们眼中再好,那也是寡人的。”
徐福忍不住别了别脸。
嬴政强调这一点已经很多次了,为什么?只是单纯的霸占欲,还是嬴政心中也会缺乏安全感?
徐福只觉得有点儿怪异,不过很快他就没空去觉得怪异了。
他们一路走过,听了不少楚国百姓的低语。
那些百姓根本不知道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便是秦王,战战兢兢压抑了许久的百姓们,忍不住纷纷议论了起来。他们议论楚国历年的灾祸,议论秦国的“好运”,议论徐福这个驷车庶长……
甚至有人道:“不是传闻那驷车庶长是秦王的男宠吗?”
旁边有人喷了回去,“这样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是男宠?”
徐福:“……”敢情他在楚国都还有脑残粉了?
旁边一人绞尽脑汁道:“那……那算是彼此……彼此喜欢?”
“不错不错,那驷车庶长这般厉害,若非他身为男儿,怕是便能做秦国的王后了……”
“不是有话说秦王乃是龙的化身吗?如此,也唯有驷车庶长堪与其相配了。”
嬴政听过后,嘴角微微扬起,显然再度被取悦了。徐福却有些无语,怎么这些人说起的话,都超脱了那歌谣的内容?这些人也实在太会发散思维了。
如今徐福已经几乎可以确认,他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必在外多留了。他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挡了挡雨后的冷意,和嬴政又原路返回了。
“如今可以走了吗?”嬴政在他耳畔低声问道。
“自然可以。”徐福一边说,却已经一边在脑子里想着,等天下一统之后,最好再造个天上降下巨石,上书始皇千秋万代什么的,以此来稳固他在民众心中的地位。
徐福并不知晓,历史上的确有从天而降下来这样一块大石,只是上面刻的却是“始皇帝死而土地分”,最后还引得秦始皇将那附近的百姓都抓来杀死了。
……
既然决定要离开郢都回咸阳了,入夜后嬴政便将徐福抱在怀中,取了舆图来,仔细定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