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我洋行的经理,对自己人,赫某一向是维护的。”
阎翰林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狡猾。”
赫曜霆微微一笑,也不恼,只是从容不迫地提醒她:“阎经理,公司里可不养闲人的。你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回去上班了?”
阎翰林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却听赫曜霆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叫住了她:“回来!”
阎翰林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转身问道:“干什么?”
赫曜霆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小巧的勃朗宁自动手枪,咣当一声扔在桌面上,子弹已经从枪膛里卸下来,手枪外壳在灯光映照下折射出森冷妖异的寒光:“把你的东西带走。”
阎翰林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我的枪怎么会在你这里?”
赫曜霆勾勾唇角,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泛出促狭狡黠的光:“咱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么久,我若想从阎大小姐身上得到点东西,也不难吧。”
阎翰林气得七窍生烟,收了手枪,硬邦邦地道了一句:“告辞。”转身就走了出去,小皮靴在地上踩得十分响亮。
赫曜霆在身后悠然自得地吩咐:“小五,送阎经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镜破钗分
韩笺枫一直在家养伤,对他一个习惯于抛头露面且长袖善舞的人来说,还蛮遭罪的。赫曜霆其间探望过他几回,却总是因为有事,来了不久就匆匆地走了。
沈叶脾气虽然大,但见韩笺枫受了伤,依然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给他换药熬药,甚至一日三餐,几乎全部亲历亲为、不辞劳苦,让别人插手,他反而要不放心,反复地检查上一遍又一遍。
韩笺枫躺在床上养了半个月伤,已经不耽误下床自由走动了,沈叶暗自松了口气,放心地去忙活些自己的事情。
这天,沈叶一大早上出去出诊。不一会,管家上来报:“韩先生,有位先生来探望您了。”
韩笺枫正在吃早饭,以为是赫曜霆来了,刚要去换衣服,房门喀拉一声被推开了。韩笺枫抬眼望过去,这个不请自来,既不敲门也不打招呼的无理家伙是梁季秋。
韩笺枫挥挥手,示意了一下,管家知趣地退了出去。
韩笺枫养过这一场伤,瘦了许多,不过雕刻般的轮廓在清晨的阳光中俊朗依旧。梁季秋盯着他弧线优美的下巴出了会神,见他桌板上的粥还冒着热乎气,就凑过去,歪着脑袋看着韩笺枫棱角分明的侧脸出了会神,端起粥碗舀了一勺仔细吹凉了送到韩笺枫面前,温言细语道:“你在吃饭啊?继续吃,我陪你。”
韩笺枫对这位梁四爷态度也很亲切,心里却暗暗吃惊:“这个梁季秋,他大哥月前刚死,热孝未脱,就跑到杀兄仇人的府上纠缠。这个人,怎么可以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
韩笺枫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后一张嘴,轻啜了粥,然后去接粥碗,轻声道:“我自己来。”
梁季秋向旁边一扭:“不,我让来喂你,我许久没见你了,想你得紧。”
韩笺枫微微一笑:“我这点伤,养了许久,都好差不多了。再说,我又不是不能动,你不用伺候我。乖,把碗给我,我自己吃。”
梁季秋却坚持要伺候他:“我不给,我不给。”
韩笺枫立即满足了他的心愿,乐得有人服侍,无奈一笑:“好吧,随你。”
韩笺枫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餐,看似无心地开口问道:“季秋啊,你现在应该是在家服丧,怎么跑出来了?”
梁季秋瞪他一眼:“还不是为了你!”又舀了一勺粥,送到韩笺枫嘴里:“我还不是担心你吗?”
韩笺枫嗤笑一声,伸手轻轻拍拍他脑袋:“别担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房门原本是虚掩的,吱呀地开了一下,不一会又砰地一声关上。韩笺枫刚要去看,梁季秋就抢着过去,探出脑袋左右瞧了瞧,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又折回来,自言自语道:“一个人都没有,大概是下人走错房间了。”
又过去挨着韩笺枫磨磨唧唧,你一言我一语地逗闷子,一直消磨到傍晚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韩笺枫一直殷勤地送到门口,然后命管家叫下人来,赶紧扫房。
沈叶一直到深夜才回来,一回来就开始翻天覆地地收拾东西。韩笺枫见他一回来就翻箱倒柜地倒腾,跟他说句话,他都不理不睬,直接问道:“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沈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继续把药瓶子塞进皮箱:“我今天搬出去。”
韩笺枫一愣:“你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搬?再说,你房子都没了,搬出去住哪?”
沈叶把一管抗生素空瓶子随手一丢:“先去章曜沄那挤两天,找到房子再从他那搬走。或者,买张车票,随便去什么地方。”
韩笺枫轻叹口气,柔声道:“我伤还没好呢,你走了我怎么办?”
沈叶咣当一声摔上箱子盖,因为用力过大,箱子盖颤了两颤,阴沉着脸说道:“你的伤不碍事。再说,就算没有我,一样会有人乐意照顾你。满洲出名的大夫有的是,又不是只有我沈叶一个。”
韩笺枫错愕地盯着他,脱口问道:“有人乐意照顾我?什么意思?”
沈叶一双眼睛透着冷光,很显然在压抑着怒火:“就是这个意思。”
韩笺枫微微一怔,继续问:“你把话说清楚了,又闹什么别扭?”
沈叶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