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件事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见母亲也附和邺王之言,上官文邕面上不禁浮出了几分幽沉。
“时辰不早,本王也该告辞了。”
凤邺北起身作势离开,眼光似有若无地飘向上官蕙。她却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两人不曾有眼光交集。
说来也怪,分明是第一次相见之人,他却对她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很早以前就已经相识相知。
上官蕙,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上官文邕送走了凤邺北,回到蘅芜阁主厅,发现人已散去大半。只余下妻子刘氏、长女上官蕙以及几个下人。
文琴氏是精明的,要不然也不会生出一个当丞相的儿子。早在金店伙计送来金簪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此事乃刘氏所为。只有她知道金簪什么时候送来,只有她能在这里面暗动手脚,绿柳又是她送给蕙儿的丫鬟,自然会听命于她。只是她千算万算独独没有算到那三枚簪子竟然晚了一个时辰才送到。听那伙计的解释,是有人不小心把其中一枚金簪摔在地上,致使簪子弯曲变形。他们唯有立刻赶工,将金簪修复。前前后后正好用去了一个时辰!
“绿柳,你且说来,是谁给了你这天大的胆子,居然敢诬蔑这丞相府的堂堂大小姐?”
老夫人威吓力十足地喝问声一出,吓得绿柳如同一滩泥般瘫软在了地上,身子哆哆嗦嗦,如秋风中的落叶。
文琴氏随即又将审视的目光落向坐在一旁不吭声的大夫人,声音徒然一沉,“还是该你这个大夫人亲自来解释解释这件事??”
☆、第23章 一石二鸟
刘氏一见矛头指向自己,面容当即变成了青白之色。她站起来,看向文琴氏,凄声为自己辩白。
“婆婆,媳妇确不知道这件事啊,还请婆婆明鉴!”
“你不知道?”老夫人冷冷一哼,双眼如同猝了毒,迸射出道道寒冽之光,“我且问你,这三枚簪子一直是你在张罗吧?只有你知道这簪子什么时候能送进府来。怎的那恶丫鬟就恰好选在今天诬蔑蕙儿?且那恶丫鬟分明是你送去蕙儿身边的,不是吗?”
面对老夫人的咄咄逼问,刘氏是有口难言。这诸多的线索都昭示着此事确与她相干,饶是她有一百张嘴,也难辨一二。真是气死她了!
“祖母!”
这时,安静站在文琴氏身边的上官蕙突然行到她面前,跪了下来。
“蕙儿有一事相求!”
文琴氏看着这个懂事善良的孙女,不禁神色一柔。明明被冤了,这孩子却不哭也不闹。单单这份沉静,便让人不能不喜欢她。
“有什么话,站起来说就可。”
上官蕙却依旧固执地跪在地上,望进文琴氏一汪温柔的眸色,唇角一缕柔和的笑意荡然而出。
“祖母,今儿是您的寿辰之日,原该让您欢欢喜喜的。蕙儿不想您再操劳这些事,就请祖母也同蕙儿一般,当做今日之事不曾发生,息事宁人吧。”
文琴氏连连点头,面上浮着满意的轻笑。她果真没看错这孩子。
而坐在下端的上官文邕听了女儿这一席话,僵冷的神情也不禁闪过一丝动容。他竟不知这个被他忽略多年的孩子如此的善良懂事。
其实上官蕙比谁都清楚:老夫人是不会严惩刘氏的。不管这件事是否乃刘氏所为,她终究是这丞相府的当家主母,身份何等贵重。且她母兄刘彦将军的势力是如日中天。惩治了刘氏一人不要紧,若因此而使得丞相府与刘家交恶,那就得不偿失了。
正是因为这诸多考虑,老夫人才会屏退了一干人等。私下里给刘氏一个警告便也罢了。而她适时的这番求情,恰恰给了老夫人一个顺坡而下的机会。
不仅仅是老夫人,想来就连她那位丞相父亲从此对她的印象也会大大改观。她这一石二鸟的收买人心的作为为她日后的进宫之路已经铺了良好的一层基石。毕竟,她若想一朝进宫,仅有老夫人还不够。她更需要上官文邕这位当朝左相的帮忙……
有了上官蕙的求情,老夫人只是意思意思地训斥了刘氏几句,便放她回自己院子。刘氏心里窝火,却是无处可发。而受益最大的上官蕙也告别了文琴氏,带着青儿回到自己的荷香居。
“有什么话,就问吧。”
回到了自己屋子,关紧房门,屋中仅剩下她与梅筠,上官蕙说起话来便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青儿眉峰微蹙,眼眸深处的光透着几许困惑、几分不解。
“青儿不懂,小姐为何要替那刘氏求情?她险些害了你!”
坐在八仙桌旁,上官蕙端过茶盏润了润有些枯干的唇舌,抬眸望着青儿,嘴角一缕似笑非笑随之而出。
“害我的不是刘氏。倘若今天刘氏真被惩罚,她固然会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那就真真应了那个阴险之人‘一石二鸟’的诡计。”
☆、第24章 送礼
“不是刘氏?”惊讶于上官蕙所说的话,青儿越发蹙紧了眉峰。“可是我明明看见绿柳是去见了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从她手中接过那一袋的钱两。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你没有看错!那确是刘氏身边的一个粗使婆子。按照你对她的描述,我特意去向管家孟伯询问,结果得知那个婆子虽是大夫人院中的人,却又与二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女儿正是在上官颖身边服侍的贴身丫鬟。那婆子原也在二夫人院中做了段时日,后被大夫人要了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