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如同来时一样,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杨艳然倒是忍了很久,很有想要骂他的冲动,只是一直都憋着,看着车窗外。
谁知车子就要开到席家时,安仁路倒是先开了口,“落夜这几天怎么样?那个闻翼,还有没有找过他麻烦?”
“找,当然……”她愣了愣,忽然住了嘴,冷哼一声,“你不会自己去问落夜吗?你不是昨天才和她见过面?”
“落夜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是说一切都好。”安仁路叹了一口气,他毕竟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和落夜就算相认,也并不亲厚,很多事情她不愿意说,他也就没办法去逼着问她。
杨艳然冷笑,“她说一切都好,难不成就一切都好吗?”
“当然不是,所以我想问问你,落夜这段时间怎么样了,和龙寒如何?我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寻常。”安仁路难得说这些话,而且还是对着一个他从前有些厌恶的女人,一说完,就觉得十分的尴尬。
可是这样的话,倒是瞬间将杨艳然的火气给挑起来了,想到儿子明明十分的无辜,明明可以跟安落夜白头偕老的,现在却要为眼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买单,她实在忍不住了。
当即瞪着眼回过头去,对着他脱口而出,“他们之间的气氛当然不寻常了,都冷战好多天了。闻翼要让落夜跟了他替他生孩子用来偿还他们闻人家的几条人命,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过得好,怎么会心情愉悦的在一起说说笑笑,闻翼现在还在离景山别墅八号等着她答应他的条件自动送上门呢。”
她一怔,忽然住嘴,知道自己说太多了,便又狠狠的撇过头去。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她张了张嘴看着窗外嘟嘟囔囔的,“说不定,今天不在家,就是去了离景山别墅呢。”
她背对着安仁路,所以并没有看到安仁路听到她的话后露出的震惊的表情。
车子已经距离安家不足一百米了,安仁路开车有些无意识的,开始变得有些麻木了起来。
等到车子停下来时,他依旧愣愣的没有说话。
杨艳然大概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这一时半会儿的都不敢出声,车子才刚一停下,连回头看一眼安仁路的想法都没有,就匆匆的开了车门,急急忙忙的往屋子里跑去了。
安仁路坐在驾驶座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杨艳然说的那些话上面。
她说,闻翼要让落夜当她的女人替他生孩子,她说,闻翼一直在离景山别墅等着落夜。这是逼着落夜和龙寒分手啊,怪不得落夜一直不让他插手管这件事,怪不得什么都不愿意多说,怪不得她说闻翼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难不成,她真的打算那样做吗?
不行,绝对不行。
此时此刻,安仁路终于有一种十分真实的感觉。
一直以来,因为失忆的状态下,闻翼所说的那些事情虽然震撼到他,却不足以让他的情绪有多大的波动。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如此的罪大恶极,犯了事居然一直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看事情,却让自己的女儿去承担。
安仁路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拽了拽,倏地挂档,车子调转方向,重新开出了席家大门。
正整理庭院的安伯诧异的看了一眼,随即耸耸肩,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继续低头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他倒是比较担心杨艳然的状况,夫人是先前是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如今回来脸色却不太好看,可别真的检查出什么问题来吧。
这般想着,安伯急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简单的拢一拢,就抱着跑回了屋内。
“夫人回来,有没有说什么?”安伯小声的靠近安婶,低低的问了一声,视线在整个客厅内搜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杨艳然的身影。
安婶被他吓了一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夫人能说什么?她一进门就跑回楼上去了,我连……”她忽然顿了顿,疑狐的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忽然问这个?难不成,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我就感觉刚才夫人的脸色不太好,她开始还是跟着老爷二老爷他们一块去检查的,如今却单独回来了,不会是……”
“你可别乱说,席家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要是夫人还出什么事情,那,那可怎么办?”安婶脸色微微的变了,也跟着有些忧心了起来。
安伯叹气,微微的摇了摇头,“是啊,现在席家还真是多灾多难了,落夜和大少爷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到底做什么去了,现在再往她们身上增添压力,我都担心他们会不会崩溃。”
“是啊,也不知道她们干什么去了。”
安落夜此刻,就在夜帮所在的大楼前,和段潇潇商议关于杨蔓之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