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凌缓缓坐下身,复又拿起了被他掼在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违背了郎主的旨意,毕竟郎主并不想让花重锦知晓这些事情。
…………
车铃随风叮当作响,整条队伍安静有序地向前走着,眼瞅着快要抵达边境,花重锦睁开了微阖的眼睛。趴卧在花重锦脚边的小白抬头看了一眼花重锦,又躺了下去。
花重锦拨开窗帘,朝外看去。
谢凌闻声微微偏头,询问道:“圣女有何指示?”
花重锦摇了摇头,道:“不过是车中有些闷,开窗透透气罢了。”
说罢,花重锦放下了帘子,靠回车中。花重锦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从衣领处掏出一根红线,红线低端坠着一枚戒子,戒子上还带着她心口的温度。
花重锦浅浅轻吻戒子,抬眼看向前方,目光坚定。
车外骑在马身上的谢凌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转瞬即逝。
此刻,正在殿中左拥右抱歌舞升平的巫毒殿殿主抬了抬手,殿中歌舞立马停了下来。
赵莹楠半靠在殿主身上,眯了眯眼睛,将手上剥好的葡萄递到了殿主唇边。
殿主就着赵莹楠的手将葡萄含入口中,舌尖卷过赵莹楠的手,赵莹楠脸上一红,连忙想要将手缩回去,殿主眼疾手快地捉住了赵莹楠的小手。
“没想到兆朝最为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也会伺候人。”殿主摩挲着赵莹楠的玉手,道:“听闻,公主在闺中之时,每日以牛乳洗手,才滋养得一双小手肤若凝脂,闻起来还有一股子乳香味。”
赵莹楠欲说还休地嗔了殿主一眼,顺着殿主的力道倒进了殿主怀中。
花重锦同谢凌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如此靡靡之景。
赵莹楠眼神闪了闪,故作惊异地“呀”了一声,慌张地从殿主怀中跳出来。
殿主却是没有在意料之中将赵莹楠拉回去,赵莹楠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王妃!”旁边的侍女莲雾连忙上前,将赵莹楠扶了起来。
赵莹楠手扶着小腹,泫然欲泣地看着殿主,殿主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赵莹楠,煞有兴味地看着花重锦。
花重锦站在谢凌的侧后方,嘴角微翘,局外人一般看着赵莹楠和殿主。
殿主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站在旁边待命的琴师和舞女们纷纷起身行礼,坐在殿主旁边侍奉的女子也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果,跟着一同退下,一瞬间,偌大的殿中只余下五人。
殿主冷冷地看了一眼被侍女扶着的赵莹楠,道:“我不是说都退下吗?”
赵莹楠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美人神伤甚是动人,可惜殿主并没有理会。赵莹楠脸色有些发白,由侍女扶着黯然往外走去,经过花重锦身旁时,朝花重锦瞥了一眼,眼中的怨毒快要满溢而出。
花重锦并没有理会赵莹楠,依旧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
反倒是殿主站起身来,走到了花重锦面前,伸手捏住了花重锦的下巴,逼迫花重锦看向了他的眼睛:“我亲爱的圣女,这一趟出行可有收获?”
花重锦看向殿主的眼神波澜不惊,唇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意,道:“幸不辱命,余昀同意与我们合作。”
殿主捏住花重锦下巴的手微松,顺着花重锦的脸颊划过,啧啧称道:“圣女莫不是有什么保养秘方?这一身好皮丝毫不输给公主殿下。”
已经走到门边的赵盈楠身子一僵,紧紧咬住了嘴唇,扶着莲雾的手猛地收紧,莲雾疼得一哆嗦,却是没有作声。赵盈楠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莲雾,又看向了莲雾的手,莲雾的一双手依旧纤细修长,只可惜重新长出来的指甲不够好看。
花重锦倒是没有理会赵盈楠这边的眉眼官司,只是稍微动了动脖子,稍稍避开了殿主的碰触,道:“殿主谬赞了。”
殿主收回手,微微倾身嗅了嗅花重锦身上的味道,一伸臂将花重锦揽入怀中,拉着花重锦坐回原来的位置,花重锦被迫坐在他身侧。
“锦娘啊锦娘,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身上有清风碧草的味道,不像方才的那些女子,身上乱七八糟的香料味。”殿主略带沉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滑过花重锦的手指,道:“对,就是这种纤纤玉指,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指。”
花重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好不到多少的笑,道:“殿主,余昀的正妻仙去了。”
殿主伸手拉过花重锦一绺头发,放在唇下微微吻过,道:“节度使夫人去世的消息,我早就知道了。当年若不是你保媒,恐怕余昀根本娶不到徐家二娘子,现在徐绮一死,徐家绝对不会护着余昀。”
花重锦脸上的笑意快要挂不住了,余光看了一眼不声不响站在旁边的谢凌,看向殿主之时,脸上又恢复了笑意。
殿主大笑道:“徐家满门忠烈,这一代虽然没落了,没想到徐绮倒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不过只能说她蠢,若是她活着少不得成为一大绊脚石,她这一死,余昀只要不傻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