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动了动,极难忍受的说道。
身上的男子似乎是被她这句冷漠的话弄得一滞,这个女人……这种时候嫌弃他么?好,很好!他快被帝皇折磨的丧失理智了,还顾及着她,她倒好,嫌他慢了!
一会儿,有得她痛的!
男子绯袖一拂,一室的灯火俱灭,黑暗中,男子的脸上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想在孤的身上看到温柔,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孤从不怜香惜玉!”
……
那一刹那,十一的脑中一片空白,疼痛感铺天盖地般袭来,她忍住不让自己叫出来,苍白纤细的手抓住身下猩红的锦被。
那一刻,她不知身上的男子已陷入神智昏迷。
更不知他们体内雄蛊与雌蛊结合的后果……
雄蛊死了,帝皇一灭,男子一头白发,泛起丝丝银光,白发成为妖娆的银色……美,如神祗一般……
战倾尘!
十一握紧锦被的手缓缓的抬起一只,不顾男子不知餍足的虐夺,她的手已缓缓地摸进自己的发中,最锐利,且被毒药浸袍过的金钗就插在她的发内。
她以最快的速度从发中摸出,刺向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的胸口。
殷红的血pēn_shè而出,女子的清秀小脸也沾染数滴鲜红。
在这个男子最脆弱的时候她终于成功的将发钗刺入他的胸膛……
死了吧!骄傲的战王!
“战倾尘,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他死了,她的仇也得报了,他死了,祭月就会和哥哥联手攻入楚国,里应外合让楚国走向灭亡……
十一把手中的钗子狠狠地往前一送,推进几分,直至整个钗头全部没入他的胸膛。
男人犹如死物一般重重的压在十一身上。
十一抬眼望着绯红的帘幔,虽然一室俱黑,她却依旧能看清,那绯色帘幔上绣着的辛夷花,如这个男人绝美的面孔一般。
她不敢相信,这个十五岁率八千铁骑破周都,又率十万楚军灭夜郎的叱咤风云的男儿,就这么死在她的榻上。
太轻松了!
呵呵,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她不禁莞尔。
十一颤抖的伸出手将身上已丧失生命力的男子推向一旁,她的肌肤上沾染了他的血,血腥味弥漫一室。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记忆里一个模糊的片段。
“欢心蛊,笑倾国。你现在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欢乐,仇恨泯灭,疼痛淡化?即使刚刚经历亡国之痛却依旧可以活得潇潇洒洒?”
“你可知欢心蛊能使人回到十年以前的身体,却注定再活不过十年的真正原因?”
“蛊毒发作之期,需要通过交、合将体内的毒素移驾到男人身上,整整七日,若是两人中任何一人熬不过七日,就会一尸两命,我想给你此药的人定是不知道这一点。”“……”赫连温玉,也是花祭月……
是记忆里那个总是一身紫衣的男人,这些话是她说过的……可是她记不起来了,记不起他什么时候,对她说过这些话,很久了吧?毕竟她认识他也很久了……
那么,这个男人,这个倒在榻上的男人,他其实是在与她燕好的时候就死……了?
十一一瞬晕眩,原来,花祭月他知道,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将自己献给他,更知道,战王必定会死,其实不用他出手,是不是?
这就是她心许之人……这就是她拥贞操换来的复仇……
十一的手胡乱的擦掉身上的血,表情空洞,面容苍白血色不复,泪水强忍着没有落下。她要快点离开战王府,带着小七离开……战王死了,楚军群龙无首,大齐灭楚指日可待了,他的哥哥一生的夙愿就可以完成了。她想她不会回邺城,更不会留在洛阳。她想带着小七去江南吧,或者去蜀地……
十一胡乱的擦干净自己,到衣柜里找出几件男子的衣服,虽然大了很多,她没办法介意这些了,逃命要紧!
穿好衣服,十一赤着脚来到榻旁找她遗失的绣鞋。
绣鞋已被这个粗鲁的男人踢到了塌下,等她拾起鞋子,抬起头的时候,正对上一双阴蛰的黑眸——
“啊呵——!”
十一吓得脸色惨白,退倒在了地上。
“阿宿姑娘,夺了孤的清白,成了孤的女人就想走吗?”
黑暗中,男子微眯眼望着女子。
光线很暗,他却将她的惊慌失措尽收眼底。
半响,他收回他的目光低头望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发钗,喃喃道:“这就是你送给孤的定情之物?很漂亮的簪子,只是可惜了孤从不绾发……”
他站起高大的身子,晃悠几步朝十一走去。
“既然不要,不若还给姑娘吧。”
带血的狰狞手指,扫过十一的鼻尖,血腥味弥漫,令十一有些作呕。
他爱怜的抚过十一的脸,黑暗中十一看不到男子瞳孔里一闪而过的情愫。
他没死,神志恍惚间与女子交合后的他竟然没有死,南宫傲不会欺骗他,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薄唇微抿,轻扬嘴角,手又抚上那只穿透他胸膛的金钗。
好,很好,有胆识杀他的,她是第一个;真正实施了的,她也是第一个;不过杀了他还能逃逸的,她绝对不会是第一个!
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将那根金钗拔了出来!
恶魔!他究竟是什么怪物变的?这金钗被剧毒的水浸泡过!他竟然不死还能站在这里同她讲话!
“你……怎么可能?”十一迫切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