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禾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以施恩者的身份在跟她说话吗?
“是,清禾何其幸运,能得到萧伯伯和萧伯母错爱,这份恩情,清禾永铭于心,一定会涌泉相报。”
☆、第19章 一一风荷举:你来写
姜渔晚的笑容在灯光下笼着一层美丽的光晕,“涌泉相报倒是不必了,我们照顾你原也没想过要你回报,而且……以我们家的境况,你能回报给我们什么?”
叶清禾没有说话,只是在没有人看见的黑暗里,双拳微微一收。
姜渔晚继续用她特有的温柔声音说,“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家里和和睦睦,他们父子相处融洽,伊庭少受些皮肉之苦就行了,所以,希望你在我们家借住的时间里,不要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
借住。
叶清禾的耳边满是姜渔晚轻柔的声音在回旋流转,其中最清晰的就是“借住”这两个字……
她凝视着姜渔晚精致刺绣裙子领口的盘扣,同样轻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萧伯母,您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
“那就好……”姜渔晚下巴微微上抬,那一抹微笑愈加美丽了,“至于零用钱这种事,你拿着的也是我们萧家的钱,说到底,萧家的钱最后还不是伊庭的?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萧伯伯把钱交给你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叶清禾的视线里,那颗墨绿色镶绿宝石的盘扣花纹渐渐变得模糊。
“是。”她最终答道。
姜渔晚微微点头,“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早点休息吧。”
目送姜渔晚的背影优雅袅娜地穿廊过堂,她垂眉,眼前浮现出另一张温柔女人的脸,一声声“小荷,小荷”的呼唤仿佛还近在耳侧,眼眶微热,雾气迷蒙了她的镜片。
回到房间的时候,萧城卓已经在等她了。
小小年纪的萧城卓,似乎感觉特别敏锐,所以在做题的时候很乖,写完作业后,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流露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同情,“姐姐,城卓会保护你的,有什么委屈和城卓说就可以了。”
叶清禾心中一动,暖暖的湿意笼上心头,微笑着摸了摸萧城卓的头,“傻,我不委屈,萧伯伯一家人对我这么好,我这么会委屈呢?”
萧城卓却扁了扁嘴,“大哥当然好,可是大嫂和萧伊庭……”
两人正说着,房间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巨大声响。
回头一看,只见萧伊庭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将一叠纸摔在了书桌上,冲着叶清禾嚷,“写!四个小时!”
叶清禾目光落在书桌上,被他用力掷在桌上的是一叠毛笔字练字纸,当然,还有一只毛笔,笔盖被他摔脱落,墨汁染污了洁白的纸张。
她听萧伯伯说过,他这个儿子性情浮躁,所以从小就令他练字,不求他成为大家,只为磨一磨他的心性。可是,他这是何意思?让她写?
“别装无辜了!如果不是你告状,我爸会罚我写四个小时?”萧伊庭一副都是你的错,所以这个惩罚该她承受的样子。
☆、第20章 一一风荷举:比
萧城卓护姐姐心切,横插在两人中间,虽然人小,却踮着脚和萧伊庭对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自己闯了祸来怨女人?”
萧伊庭更火了,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边上一拎,“大人说话,小孩子闪开!”
叶清禾担心萧伊庭不知轻重会伤到人,双手护住了萧城卓,劝慰,“城卓,没事,你先去睡觉吧。”
“不,我说了要保护姐姐的!”萧城卓倔强地抱住叶清禾的腰。
萧伊庭脸上浮起一丝嘲笑,“让你站凳子上也没我高,你怎么保护她?信不信我一只手可以把你俩人扔出窗外?”
眼前的两人在他眼里就是一颗敦实的土豆和一根瘦弱的豆芽菜抱在一块,真正好笑。
“我告诉大哥去!”萧城卓气哼哼地道。
“你不是男子汉吗?你不是要保护这根豆芽菜吗?你也就会拿我爸威胁我!”萧伊庭偏偏怕的也就是这个,难免有些心虚起来。
只是萧城卓小孩心性,好胜斗气,这么一说反而不愿去求助萧城兴了,鼓足了劲要与萧伊庭死磕。叶清禾谨小慎微,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萧家任何人因为她而起纷争,强行把萧城卓推出了房间,并且在他耳边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被欺负。
萧城卓被关在门外无奈至极,又不能去找大哥帮忙,只好在门外发誓,“萧伊庭,我一定会长得比你高,力气比你大!你等着!”
发完誓,心中担忧叶清禾,趴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并没有听到打闹声和哭泣声,才放下心来。
房间里的叶清禾,站在高大帅气的萧伊庭面前单薄如纸的叶清禾,抬头对视着萧伊庭,脸上找不出一丝畏惧,也看不到半分情绪,只轻声说,“听说你四岁开始练字?”
萧伊庭原以为她会辩驳,不曾想她有这么一问,言下之意倒有挑衅的意思,不禁讥讽地一笑,“没错,怎么?想和比?比赢了我就不用给我写了吗?”
“你不敢?”她言语间多了相逼。
明知她是激将,可他一堂堂爷们也不能退缩,想他四岁开始学书法,从小到大金奖无数,还会怕了个小姑娘?当即摆开了纸张,“说,怎么比?”
叶清禾看了几眼他之前写的字,微微摇头。
“怎么?看不上眼?”说他萧二字不好的人,还真少见,至少他还没遇上过。
“不,字很好,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