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本座亲近——”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亲近他人,何况是七夜魔君。难道本座还会认为他是真心想与本座相伴的么?”金光眉心微微一皱,“等你消失,如果七夜魔君还有幸活下来,他就只会觉得这段经历是无比荒谬与可笑。”
“——不过,本座觉得,无论是你还是七夜魔君,都是死了最好。只有你们都死了,玄心正宗才再无威胁。“
天魔啧啧两声,“真是大义凛然的金光宗主,真该让七夜好好的瞧瞧,他费心费力去亲近你,得到什么了?你还不是要送他去死?”
天魔的手按在一夕剑上,轻轻握住剑柄,“人类总是这般无情无趣,还是全都死了的好!这个人间,化为血海炼狱才最好!”
森寒的剑光闪动,浓重又诡秘的魔气骤然腾起,向金光冲来。
金光双手快速变换,连捏了数个法诀,魔气震了震竟倏地顿住。
剑光裹着魔气渐渐逼近,逐渐将金光困住,天魔看着金光困兽犹斗,饶有兴致的说道,“你已经入魔啦,还有多少灵气让你用?你乖乖的让我吞噬,看在我们曾经无比亲近的份儿上,我一定会时时刻刻想着你、念着你——”
“住口!”金光蓦的一声低喝。
天魔吃吃冷笑,如霜如雪的发丝在厚重的魔气飘舞,他缓慢却坚定的向金光走去,“乖乖的,让我吃掉你的心魔。”
话音落时,天魔的手已经重重的捏住了金光的右手,他硬生生的将金光右手一折。金光指间尚夹着一张灵符,天魔笑吟吟的捻起扔掉,“真是可怜——入了魔的金光宗主,只有这点灵气够做什么?还不够我一只手捏的。”
天魔忽地一口重重咬在金光颈侧,鲜血顺着金光脖颈缓缓溢出,慢慢的染红了金光的衣裳。
天魔眼中浮起舒适又满足的色彩,金光似乎已经无法挣扎,他微微颤抖着被天魔紧紧箍住。
忽然间,天魔脸色一变,他猛地抬头,一手快速的在金光胸口重重一按。
金光噗的一口鲜血吐出来,但是惊慌失措的却是天魔,一道金光在他身体里、经脉里快速窜动,“这是什么——金光!你用了什么!”
金光伏在低声,吃力的仰起头,鲜血自他嘴角溢出,“你看不出来吗?你应该很熟悉啊——这就是两极箭。”
“你把两极箭封印在身体里?”天魔怒吼,“你有心魔,你还把两极箭封印在身体里?你疯了!”
“难道你感觉不到两极箭的正气与心魔的冲撞?难道你不觉得日日痛如火烧时时生不如死?为什么?金光,为什么!”
“本座疯了?本座看你才是傻了!本座当然是为了杀你啊。”金光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你以为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能够压制住七夜而出现了?当然是本座在暗中帮你。七夜吃的、用的——只要本座经手的,都是为了让你能摆脱他的压制跑出来啊。”
天魔仰天怒吼一声,继而纵声长笑,“金光,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吗?你错了!”
“没有人能杀了我!”厚重的魔气自七夜的身体冲出,猛地撞入金光的身体,同时一个诡诈的声音在金光耳边响起,“天魔无形无迹,只要心中有魔,就能借体而生!金光,你杀不了我!”
天魔桀桀怪笑,“你不止杀不了我,我还要让你清醒的看着——我灭掉玄心正宗,毁掉人间万物!而你,金光!你会是人间的千古罪人!”
金光的发色变得血红,双眼眼底有暗红色的光芒跳动。在他身侧,七夜的身体倏地爆开,两极箭从中窜了出来跌在地上,与一夕剑落在一起,其上原本充盈的正气分毫不见。
鲜血遍地,触目惊心。金光伏在血海中,呵呵冷笑,“你知道我的心魔是什么吗?”
“我的心魔——就是不择手段的消灭你!”
“不——”天魔凄厉的叫声是他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声音。
紫色的光芒骤然爆开,引爆了林中的法阵。无数道灵符同时发出金色的光芒,将所有的一切都消灭的干干净净。
树林变为枯木,沃土成为焦土。
在阵法边缘,一道灵符捏成的纸鹤缓缓飞起,它飞过一户又一户人家、一重又一重屋檐,飞入了玄心正宗的大殿,落在了宗主的云床上,留下了金光最后的命令和嘱托。
“本座与天魔共殒,七夜魔君重伤,当前生死难判无须理会,令明心即刻继宗主之位,由玄心四将辅佐,将玄心正宗发扬光大。宗主之位,责任为重,不可感情用事,切记切记!”
长身玉立的青年目中含泪,深深的对着这只纸鹤拜了下去。
玄心四将伏在地上,各个泣不成声。
阴月皇朝幻波池内,一道身影自池底缓缓升起,待双脚踏在池水上,那人缓缓睁开眼。
他看着熟悉的景色,忽地心中一酸,潸然泪下,“金光,你——。”
他想说,你骗我、你害我——可是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阴月皇朝不复存在,阴月太后已经死去,镜无缘、魔宫四贤、魅姬——都已经死了,上官玉儿死了,金光也死了——
甚至在他养伤修补魂魄的时候、人间已经过了近两百年,聂小倩、宁采臣、他的生母、燕赤霞、司马三娘、燕红叶——所有的人都已经阻挡不住时间,全部应该故去了!
所有代表着七夜魔君矛盾又充实的过往的都没有了!只有他的记忆还停在过去!
七夜黯然坐在幻波池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