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浔坐不住了,她猛然站起身,冲着皇甫恣吼了句:“警告你,以后不准提到我的口水!”
吼完之后,水千浔风一般的掠出房间。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带着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皇甫恣静静看着少女瞬间消失的背影,清冷的眸光中多了一丝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眼角慢慢弯出一抹笑意,仿佛春风拂过冰雪之原,金色曼陀罗在月光下徐徐开放。
小水儿的表情,还真是有趣,像极了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猫儿。
那块糕上,有少女独有的气息,微甜如蜜,他神使鬼差般的就拿起来吃了,吃完之后,又神使鬼差般的说了那么一番话出来。
看似不动声色,可若是有人站在他身后,就会发现他耳后洁白肌肤上,在拿起松子糕的时候,悄然浮起一抹红晕,并且,红晕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只听见外面房门咚的一声打开,又咚的一声被摔上,门外大呼小叫,人体滚翻在地声音,少女跑远的脚步声,追向少女的急促脚步声……
很快,房间外面安静下来。
门外必定被小水儿搅了个人仰马翻,皇甫恣想象着那番情景,眸中笑意更深,脸色却渐渐苍白。
他忽然说:“墨双,拿出来吧。”
墨双无声无息出现在皇甫恣身侧,脸上没了笑容,神情变得郑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木匣,再从木匣里面取出拇指大小的一个瓷瓶,瓷瓶是由一整块寒玉掏空做成,半透明的瓶身上有淡淡光晕流转。
皇甫恣接过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含在嘴里。
“主子,医圣说过,这药能不吃还是尽量不吃的好,这么多年主子都没动过这瓶里的药,为何这次……”
皇甫恣瞥了墨双一眼,墨双立刻闭嘴,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的担忧之意。
“御景园里的洗尘宴,几时开始?”皇甫恣把瓷瓶扔给墨双,随口问道。
“明日午时正式开始,段皇后请了圣旨,宫里成年的皇子公主,提前半个时辰,先去天湖别院见主子,再陪主子一起前往御景园。”
“明早辰时之前,船就能到北城门。”皇甫恣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了敲。
“可是墨三传来消息,五城兵马司和熙王府的人已经封锁了北城门和南城门,南门许入不许出,北门许出不许入。”
“要及时赶回天湖别院,必然要从北门进城,南门出城,他只要封锁住这两个门,就可以阻住本宫,他的反应很快。”
“只要辰时前进北城门,进城之后,立刻弃船换马车,一个时辰内定能赶到南门,如果在南门口不耽误时间,就会提前一刻钟赶在诸位皇子和公主之前到达别院。”墨双一边说,一边皱起眉头。
这样子算来,时间上绝对不能出半点差池。
否则,诸位皇子公主到天湖别院没有见到太子,那么太子的欺君之罪就是铁板钉钉,毕竟太子是以旅途染疾为由,暂居天湖别院养病,他若不在天湖别院,那就是居心叵测,欺君罔上。
熙王刚被太子设计,杀了容少白,和手握实权的容世绩大将军结下杀子之仇,竟然即刻就做出反击,果然不容小觑。
“主子,墨三已经带着隐卫暗中潜伏于船中,随时可以控制全船,是否现在就动手?”墨双看看天色,低声问道。
皇甫恣摇摇头。
“主子,由我们自己人掌船,总归更安心些……”墨双有些不明白。
皇甫恣拿起旁边的手巾,慢慢擦着手,淡淡说道:“小水儿既然那么喜欢扮黄牡丹,那就给她点时间,让她玩的尽兴才行,嗯……”
太子殿下语气闲闲,可是墨双却突然打了个寒噤。
水姑娘,你自求多福吧,谁让你把太子殿下扮成女人,还给他起了个黄桃花这般恶俗的名字。
水千浔这个时候正躲在船舱二楼的一间舱房里听壁角,忽然就打了个寒颤。
她刚才冲出舱门,把冲上来拦她的张妈妈和两个小厮一脚踹翻,掠到走道拐角处,见周围无人,立刻发动隐身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