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跟吞刀子似的,许谦不敢挣扎,生怕呛着,难得乖顺的吞下了所有液体,轻轻咳了两声,不耐烦道:“可以滚了吧?难不成你还想看现场不成?”
刚才这么一杯酒灌下去, 他脸色发红,嘴唇却是愈发惨白,整个人看上去像发了烧似的,眼睛却亮的慑人。
彭毅看着他的眼神,莫名有些发憷,又放了几句狠话后,带着安晨出去了,留下三个磕了药的流氓和被下药的许谦在房里。摄像头已经摆设好了,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了四人,于许谦来说,像是处决时的枪口。
他颤抖地吐出一口热气,挺直腰背,微微发红的眼不曾有半点恐惧,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蔑视着所有人。那三个流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一时无人上前,后来大概是磕了药,胆子也大了,伸出手搬着对方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响,他惨叫一声,被许谦的拳头重重挥开,力道之大连下颌都打碎了,牙齿掉了一颗,满嘴是血,撞在墙上昏迷了过去。
许谦这才将一直被反绑在身后的手收回来,潮红的脸上全是汗,嘴唇在不自知时咬出了血——他的左手因为以前受伤的关系,相对容易脱臼,刚才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硬是将大拇指掰错位,从坚硬的手铐中挣脱出来。
解决了一个,还有俩,虽然说许谦双脚被捆行动受限,但好在这些人都是磕了药的,脚步虚浮,许谦双腿并拢踹倒了一个,又被另一人按在地上,肚子上挨了两下,疼得他蜷起身,眼神猩红充血,带着手铐的右手高高扬起,狠狠朝着那人后脑勺砸去。
他手腕上的手表还没脱,这会儿表盘向下,杀伤力较大,几下就将对方砸出了血,等这畜生彻底昏过去后,许谦吐了口气,腰部用力,好半天才坐直了。
彭毅的捆绑手法相当业余,许谦三两下把腿上的绳子解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舔了舔嘴唇上被打出的伤口,心里憋着一团火,恰好这时那个被踹倒的醒了,他上前一脚踩着对方的裆部,在惨叫声中凶狠的逼问:“手机呢?交出来!”
那人疼的脸都变形了,哆嗦着嗓音哭嚎:“在、在兜里——啊!”许谦又是一脚下去,他脸色发白,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许谦抹了把脸上的水,抓起这流氓的外套披在身上,又把摄像机里的卡抠出来塞进兜里,他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埋伏后,才到角落的抽屉里找了根铁丝,抖着手把门撬开了。
出了门,夜风冷飕飕的扑面,许谦衣服全湿,这会儿冻得哆嗦,他又不想把外套裹得太紧,上头一股烟熏火燎的味儿真他妈让人恶心……一想起这个,许谦有点想吐,干脆不要外套了。
他被彭毅丢到了不知是哪的仓库,四周一片漆黑,十几米才看得见路灯。许谦打开手机,发现只剩百分之二十的电时,不由得又骂了声操。
今天真他妈流年不利——他一边想着,借着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摩挲着来到附近的马路上。之前那杯药酒下去,身子愈发热了,倒不如之前的冷,他得赶在药效彻底发作前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者至少知道自己现在他妈的在哪!
或许真的是太晚了,许谦一路走过来没遇上一班车,药效已经发作,他浑身软的没力气,基本走几步就要扶着电线杆子喘一会儿,下身硬的跟个铁棒子似的,将他湿透的西裤顶起一个小帐篷。
许谦有点后悔把外套丢了,至少还能遮一下羞……实在没办法了,他就微微弓着腰,双臂还在胸前,狼狈的不像样子。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旧的小旅馆,许谦终于受不住了,血液仿佛在血管中沸腾,他光是忍着不呻吟出来,就用尽了浑身力气。他几乎是瘫在了前台的桌面上,把昏昏欲睡的老板娘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想要报警,就听砰地一声,许谦抖着手把腕表脱下来,砸在桌面上:“这个,至少十几万……换,一间房,一晚上……”
他这表不仅是纯金的,周边还镶了一圈钻,在昏暗的光线下都耀眼的刺目。老板娘虽然没什么文化,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当下甩出了一串钥匙:“二、二楼……左边第一间……”
许谦接过钥匙,狠狠掐了把大腿,额头上的创可贴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没愈合的疤暴露出来,加上赤红的眼,显得整个人凶狠异常:“这里是哪里?”
老板娘颤颤巍巍的报出了一串地址,许谦点了点头,扶着墙走上楼去。
好不容易进了房,他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里,摸索着开了水。
凉水兜头洒下,在这天凉的秋冬里,许谦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身上的热度稍稍消减了些。他抖着手摸出口袋里的手机,颤抖的按下一串号码……
屏幕的微光照亮了他因情欲而微微扭曲的脸,水声倾盆中,许谦将自己蜷作一团,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觉得无助,也是他头一回祈祷,祈祷严漠会接这个电话……会,在这种时候,来到他的身边。
“滴……滴……”
电流声平稳的响着,赶不上他胸腔里那颗飞快跳动的心脏。
时间被无限延长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难熬,许谦喘息着,眼神逐渐涣散,水渍顺着眼角滑下,他看不清屏幕了,看不清那串不知何时熟记于心的号码,也看不到那个人……
在他近乎绝望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