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管俞知乐说什么,而是只说他所认定的事情:
“你对松明觉,喜欢么?想让他当你的亲人吗?”
这个问题,的确困扰了俞知乐好一段日子。
说实话,俞知乐第一次见到松明觉之后,回家足足郁闷了两天。
自己的家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自己要一句“对不起”,难道很过分很无理取闹么?
后来,俞良宴让她躲一躲松明觉,她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就听了他的话。
这些日子的思索,让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认倒是可以认,但光有松明觉不行,她要她的亲生母亲来,真诚地向她道句歉,就可以了,反正她现在也可以挣钱了,如果母亲需要的话,她也可以尽她赡养的义务。
她也向俞良宴转述了自己的意愿,俞良宴也当着她的面,联系上了松明觉,可松明觉倒好,死活不肯给他们松明玉的电话,支支吾吾的,各种找借口。
所以俞知乐展开了合理的想象:既然松明觉这么介意自己打电话给母亲,那么是不是他很清楚,母亲其实并不想认自己?所以才百般阻挠?
结果,她刚刚表现出这种猜想,松明觉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一连串解释,但每句话都没解释到点子上。
俞知乐现在对自己这个舅舅算是没指望了,听到平墨的问题,索性也直话直说:
“嗯,我不喜欢。可是他当不当我的亲人,又不是我能说的算的。”
说到这儿,俞知乐又有点儿小郁闷:
自己还不如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说起来还比较酷。
看着眼前俞知乐蔫蔫的模样,平墨下定了某个决心后,说:
“谁说你不能说了算?”
俞知乐不大理解他的意思,反问:
“什么?”
平墨抿紧了嘴唇,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
“能给我一缕你的头发么?”
俞知乐对于这个话题跳转的速度有些接受无能,摸了摸自己耳边的头发,问道:
“做什么?”
平墨勾了勾嘴角,说:
“又不是去做坏事,你不相信我吗?”
俞知乐望着平墨的眼睛,诚实地摇了摇头。
平墨顿时觉得膝盖上被插了一箭。
他只好勉强地微笑着,对俞知乐说:
“当初……我急着找你的父母,找到了一个情况差不多的,就拉了过来,现在想想,好像也没有弄得特别清楚。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可以给我一缕你的头发,让我拿着去帮你和松明觉做个亲子鉴定吧。”
俞知乐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第一次产生了吐槽的欲。望:
没有弄清楚你就把人拉过来,你要不要这样啊?
当然她还是没有讲出来,薅了自己的两根头发,递给了平墨。
做就做呗,反正,俞知乐现在还真没什么可在乎的。
平墨接了过来后,把头发装进了一个他早就准备好的小的塑胶袋,随后便对已然无语了的俞知乐说:
“我没事儿了,你走吧。”
俞知乐现在真心觉得搞不懂平墨,但现在还是赶快走比较好。
看着俞知乐走远,平墨便撑着疼痛的腰,勉强站直了,把手中紧握着的小塑胶袋塞进了自己的左侧口袋,却从右侧的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塑胶袋,里面竟也有两根长长的头发!
这是他在公共洗手间外侧的公用洗漱台上取下的女生的头发,至于属于谁,他也不在乎。
他忍痛摸出了手机后,把那装着别人头发的塑胶袋捏在手心里,一边看着,一边拨通了金子青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