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悯带着一身冷气坐进车里,一般扣安全带一边说:“没有。”又说,“雪天路滑,开车很危险,你还是开慢点儿,别急。”
易子琛伸出一只手握住庄悯的手,偏头在庄悯脸侧亲了一下,说:“你手怎么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儿?”
庄悯笑着眨眨眼:“好,明天就穿你给我买的那件。”
易子琛唇角微弯。
十二月,虽然才五点多,c市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路上行人并不太多。
“谭修言好像是走了,回法国去了。”易子琛注意着红绿灯,一边开口说。
庄悯有些讶异:“他怎么突然走了?”
“谁知道呢?”易子琛说,“不过他既然走了,那说明他以后不会再出现,也不会再对你和你家里人做什么了。”
易子琛说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他对不起谭修言,现如今对方走了,他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怎么看怎么有些过分。
庄悯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手机响了一下,他点开微信看了一眼,眉尖倏然一皱。
易子琛问:“怎么了?”
“没什么。”庄悯说。
易子琛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
庄悯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是他爸发过来的,说想约易子琛一起吃个饭,见见这个……“儿媳妇”。
庄悯有些头疼,他明明跟老妈说过易子琛暂时不想出柜,也不知道她怎么跟爸说的。
易子琛到现在还不知道老妈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现在是肯定没法跟爸吃饭的,庄悯只好硬着头皮回绝。
庄父听了果然很不满意,质问道:“你还怕我们欺负你男朋友不成?真是有了媳妇儿没了爸。”
庄悯:“……我没有。”
他悄悄看了看易子琛,心想现在要是约易子琛跟爸吃饭,那不是前两天晚上说的话就露馅儿了么?
果然一个谎要用好几个谎来圆,早知道那天就该直接送妈回家,不该着急的。
庄悯只好继续硬着头皮扯谎:“爸你误会了,主要是你儿子现在还没把人搞定呢,他还不肯跟我。”
庄父:“……”
“那你妈怎么说你们都同居了?”
庄悯:“你听她瞎说!”
紧接着对话框很快发过来一个语音,庄悯没敢点开,转成了文字:
“什么我瞎说?儿子,你看看你们那成双成对的日用品!”
庄悯抚额:“妈,你怎么也在?”
庄女士:“背后说我坏话被我抓包了吧?”
庄悯怕易子琛多想,赶紧结束了对话:“哎呀行了爸妈,以后肯定会带回去你们看的,到时候你们可不能不满意,不满意也没办法,反正我认定他了。”
也没等那边回,庄悯又噼里啪啦地打字:“你们就别瞎掺和了,以后再说!”随后匆匆退出了聊天界面,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把易子琛拐回家去。
圣诞节一天天临近,庄悯不知道易子琛每天在忙着准备什么礼物,整得挺神秘兮兮的,但他私下里也在给易子琛准备礼物。
庄悯看家里墙上挂的那幅画不爽很久了,尤其是谭修言出现了以后。虽然画的是易子琛,但一想到是谭修言送的,庄悯就暗搓搓地想:总有一天要把那破画换下来。
只可惜庄悯不会画画。
因此他冥思苦想,到底什么东西才能取代一幅画,挂在墙上呢?
但是没等庄悯想出来,就看到易子琛主动把画取了下来,庄悯挠了挠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问他:
“你怎么突然把那画取下来了,挺好看的呀?”
易子琛啼笑皆非地瞥他一眼:“我怕你把画瞪个窟窿出来。”
庄悯假装继续一脸懵:“怎么会呢,呵呵呵……”
易子琛把画取下来后,却也没扔,他擦了擦画框上的灰,头也不抬地说:“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告诉我。”
“知道吗?”
庄悯挣扎了两秒,在是否要维持自己大度形象的问题上犹豫不决,然后点了下头:“好。”
易子琛随口问:“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一起说了吧。”
庄悯:“有。”
“你腰上那个纹身……”
易子琛本来只是随口问,没想到他还真有问题,愣了一下,一双浅色的眸子慢慢弯起来,问:“你吃醋啊?”
庄悯点头,很认真地说:“吃醋。”
易子琛歪着头想了想:“那怎么办?洗纹身很疼的。”
庄悯想想觉得也是:“那算了,别洗了。”
又问:“这幅画你打算怎么办?”
易子琛反问他:“你想我怎么办?”
庄悯:“……能还给他么?”
易子琛笑了笑:“可以是不可以——不过你可注意了,这画上是我,你确定要还给他?”
庄悯飞快改口:“那收起来吧,别还他了。”
易子琛点头:“行,你说啥就是啥。”
圣诞节那天下了很大的雪,c市的圣诞氛围十分浓厚,路边的店面都摆着圣诞树,上面挂着彩灯,在车水马龙的夜里一闪一闪发着霓虹色的光。
这天是周日,两人前一晚睡得很晚,在床上混到了大半夜,今天起得便也晚。
没有什么温度的日光,白生生地从玻璃窗照进来,易子琛打了个哈欠,从睡梦中醒来,含混地问庄悯:“几点了?”
庄悯的手搭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揉着:“十一点多。”
易子琛挺想踹他一下,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庄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