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琛伸手揉了揉庄悯的头发,把长途跋涉后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他说:“先去洗个澡,然后咱们出去好好吃饭,今晚休息一下,明天去扫墓。”
“好,”庄悯说,“那你爸呢,跟我们一起吗?”
易子琛皱了皱眉:“随他开心吧。”
c市和h市,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相距几千公里,易子琛和庄悯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洗个澡出来吃饭时,正是晚上。
去吃饭时,易子琛没主动叫易梦奎,易梦奎看到两人出门,问道:“去哪儿?”
看表情,他估计以为两个人出去开房。
易子琛懒懒地回答说:“当然是吃饭啊,大半天没吃饭了。”
“你以为我们去干嘛?”
易梦奎盯着易子琛没说话。
易子琛没理他,庄悯却不能不理,十分有礼貌地问:“伯伯要一起去吗?”
易梦奎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颇为不屑:“你们自己去吧。”
易子琛翻了个白眼,带着庄悯出去了。
说是吃饭,两人就真只是吃饭。
进了个当地的地方菜馆坐下后,庄悯拿过菜单点菜,这是易子琛的家乡菜了,易子琛少年时吃过很多,庄悯便也想尝试一下。
易子琛指着菜单上的菜名说:“你喜欢吃甜的,可以试试这个。不过我们这儿没有很多甜食,比较喜欢吃辣。”
“没事,”庄悯说,“你不是喜欢吃辣吗?”
于是庄悯点了一堆偏辣的菜,他一边点,易子琛一边在旁边说:“等会儿吃的时候,你可别哭。”
然后当晚,庄悯真的快被辣哭了。
庄悯喝了整整两瓶水,才勉强吃完这顿饭,易子琛虽然很想笑,但是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怕伤了他自尊。
市的零下三十更冷。庄悯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十分不适应这里的气候,y-in冷潮s-hi,寒气直往衣服里钻。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庄悯在零下的寒夜里顶着一脑门子汗——辣的,借着路灯,他看到易子琛时不时抽搐的嘴角,看上去忍笑忍得很辛苦。
“想笑就笑吧……别忍着。”
庄悯话音刚落,易子琛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清朗,在喧闹的夜里也十分明显。
庄悯有些无奈,指指前方:“走回去?”
“行,就当消食了,反正也不远。”易子琛说。
今天是腊月29了,明天便是除夕,街道上已经有了年味,处处张灯结彩,十分喜庆。路上的行人面上也都带着喜色。
易子琛悄悄拉住庄悯的手,塞到自己口袋里。
庄悯抿唇笑:“还好口袋大。”
他偏头笑着看易子琛,很想亲一下他,却碍于在街上,于是只是变化了一下手上的姿势,在易子琛的口袋里,与他十指相扣。
“走吧,我们回去吧。”易子琛说。
庄悯点头。
走了一段路,漆黑的夜空里,却倏然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比起c市,这雪并不大,易子琛忍不住伸手去接,说:
“真难得,竟然下雪了。”
“这儿很少下雪吗?”庄悯问。
“一年也就一两场吧,有时候一年也下不了一次。”易子琛说。
“南方的雪可跟北方的不一样,”易子琛说,“落到身上会化的。”
“咱们快走吧。”
等回到家时,两个人的头发上、衣服上,都落了雪花,庄悯给易子琛拍了拍。
一进门,易梦奎正坐在沙发上,他看见两人进来,并没有说什么,就好像根本没看见这两个大活人似的。
庄悯问了个好:“伯伯晚上好。”
易梦奎没理他。
易子琛也没理易梦奎。
跟易梦奎的第一天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