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马车轻快,一前一后,往南方直奔而去。他们的身后,只留下清风朗日,无情地笑看多情的人们。
崇武山下,崇武镇,清风楼。
云十一满足地摸了摸肚子,白色丝帕一抹嘴边。
“怎么又忘了?!唉!习惯成自然也不好啊!”
从一开始她就用这冰蚕丝帕擦手擦脸,即便后来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可习惯改不了。如今知道这可是某人的一片深情和一半的身家,她还是改不了。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啊……”她嘀咕着,小心把丝帕放进怀里。
中秋那晚,她成功将另一条丝帕抢了,乐滋滋放在怀里凑成一对。可隔天清晨,游弋又讲自己的那条收了回去,说一人一条,两人一对。
她咕哝不满,骂他出尔反尔。他一把侧身亲吻过来,直到她气喘吁吁差点儿窒息,他却坏坏开口:“每次你一嘟嘴,我总有一种狠狠亲你的冲动……”
云十一羞红了脸,嘟嘴瞪他。
不料某人旋即将她拉入怀里,清润如玉的薄唇又疯狂吻下来,不留一点缝隙……
雅间门口的浅绿色身影端站着,对门口的流金淡声吩咐:“山上寒冷,去给十一准备一套合身的棉衣。今晚先留宿凌风阁,明早我和十一再上山顶。另外,买些好米让瑞木煮些清粥。”
云十一默默地听着,心里喜滋滋的。这家伙尽管外表清淡,内在却是一个体贴入微的,一直以来都是。
中秋盛会后,他便立刻带她出门,说要带她来拜见他的师父。本来她打算跟干哥哥去京都城拜见干爹干娘,不过他自己一人走了。她知道他暂时无法接受,他的父母亲可能也无法认可,所以就把这行程给改了。
沧海帮的一众兄弟都在任大当家和吴二当家的带领下,前往京都城接四当家后回苍狼山去了。他们也是欲言又止,一副很难相信自己帮主抉择的表情,不过在大当家的暗示下,他们谁也不敢问,仍对自己尊敬有礼,惟命是从。
她答应过他们,崇武山之行后便回沧海帮,并让他们一定要按照自己之前的赚钱计划,好好地实施。他们点头连连,说酿好桂花酒等帮主上山喝。
刚一走神,回头见流金点头恭敬要离开。云十一连忙脱口喊住他:“流金!”
流金立刻回身,热情却尊敬地开口:“十一可有什么吩咐?”
云十一微笑,瞥了身边的人一眼,快速地闪过,道:“麻烦你帮我买二十只烧鸡,不辣的。”
流金听着一愣,这么多?!守着下属的本分,没敢问出声,点头退下去。
游弋听在耳旁,墨玉般的黑眸闪过喜悦之光,侧身微笑望过来。伸出白皙大手,握紧葱白小手,相视而笑。
两人牵手下楼,刚踏出“清风楼”大门——眼前竟黑压压地站了一排又一排的劲装男子,一个个神色严谨,眼神充满期待,见他们刚一走出来,便“哗!”一声,全体单跪在地,齐涮涮地喊道:“参见太师叔!”
此时天色已黑,大街上有些冷清。但“清风楼”里仍有不少人在用餐,大门口处的两只硕大灯笼洒出橘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大片地方。
云十一细细地打量着,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和称呼,跟她的那个结拜哥哥一模一样,此处又接近崇武山,这群黑压压人挤人的家伙毫无疑问便是崇武派的弟子。
眼睛微眯,视线定在为首的一个男子身上。他二十多岁,面容清秀,身材拔高,眉眼处尽显沉稳和自信。
游弋显然也有些惊讶,但极快恢复过来,淡淡地扫了扫眼前的人,对那为首的男子道:“顾之,我来崇武山一向低调,你为何如此劳师动众?”冷淡的语气,略带着责备,长者的威严显露无疑。
云十一内心清楚,他不喜欢这些虚假迎接场面。
袁顾之嘴角轻抿,连忙低头一拜,急忙解释道:“太师叔请息怒。因为事情紧急,顾之才会不得已为之。”一接触到顶上男子的墨玉冷眸,他忍不住有些冷汗沁沁。
游弋好看的眉头一挑:“说!”
语气有些缓和,但威严不减。他接触过这个新掌门几次,对他也算有些了解。他沉稳内敛,处世有度,可能真是碰到什么难事了。
袁顾之眉头蹙紧,脸上眼里满是担忧和焦急:“太师叔,师父他昨日练功受了内伤,引发旧疾,情况十分凶险!我们救了一天一夜,效果甚微。传信给云清风太太师叔,可是一直没回应,也不见太太师叔下山。本想传信给太师叔,就听到消息说您在山下崇武镇上。为了快些找到太师叔,我才召集了师弟们过来帮忙……”头微低抱拳,眼睛躲闪。
其实,他不敢把所有的事实托出。师父受伤是事实不错,着急找太师叔也是事实。不过,有些师弟却是自告奋勇兴冲冲跑来凑热闹,说什么从没见过太师叔的庐山真面目。一人传两人,两人带四人,结果弄了黑压压一个大队伍。
游弋压低眼帘,道:“既是如此,这次罢了,下不为例。”话音刚下,下方所有人紧绷的身子顿时松懈,暗自松了一口气。
游弋继续问:“你师父情况如何?”
袁顾之立刻答:“师父一直昏迷着,心脉混乱,气息乱串,下午还吐了一次血。我给师父调息后,情况有一点好转。不过,顾之不懂调治内伤,师父现在还是很危急……”
游弋轻轻“嗯”了一声,吩咐道:“立刻上山!”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