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子走过来,笑得甜甜地对他说:“张先生,您别着急。您的身体进入休眠状态太久,还没有恢复过来。再等一等就可以了,放心,您的身体是完好无损的。”
张青阳心下一松,感激地眨了眨眼睛。却见又有人进来,把他推进类似手术室的地方,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番,然后满面春风地说:“完全没有问题。”
剩下的人便欢呼起来。
张青阳不解其意,却很不喜欢被这样摆弄,这让他想起他曾在电子球中看到过的,被抓去做实验的人类的境况。
然而现在的情况显然并不相同,那些人对他的态度是相当友善的,尽管他还不能说话,每次他们给他注射什么的时候,都会小声地跟他解释,这个是补充营养的那个是补充水分的之类之类。
五天以后,张青阳完全恢复了。
他能说话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那个日常照顾他的小姑娘,刘斌在哪里。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是否出了什么事。
那个小姑娘眨了半天眼睛,才满心疑惑地告诉他,没有叫刘斌的人。
张青阳愕然,刘斌明明是个常见的名字,就算小姑娘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也不可能回答说“没有叫刘斌的人”,这个答案本身就非常蹊跷。
他躺在一色儿雪白的房间里,望向窗外,天空蔚蓝,却有无数大大小小的黑点儿在上面穿梭来去。
怎么会有这么多飞机?战事如何了?
于是小姑娘又笑了,“张先生,您睡太久了所以不知道,战争早就结束了。”
早就?
张青阳满心忐忑地问他究竟睡了多久,小姑娘想了半天,才努着嘴说:“快有一百多年了吧,所以说是奇迹啊,尽管身体一直保存完好,想不到您真的有醒来的一天!”
……一百年?
张青阳如遭雷击,愣在当场。他知道自己睡了挺长时间,但最多也就三五天,说一个月他都不信,怎么会有足足一百年?
这根本就是恶劣的玩笑。如果已经过了一百年,那那些人岂不是……沈健、程希、苏北,还有——刘斌。
张青阳当场就黑了脸,怪人不该戏弄他。人家小姑娘委屈得跟什么似的,只好让张青阳自己出去逛去。
推开门,外面竟是行人寥落。道路并不宽阔,路边奇花异草恣意生长着,竟没有人修剪。
当然,这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与刘斌一起遇袭的机场了,看上去似乎只是普通的农村郊外,植被众多。
树木掩映之间,是疏疏落落的一幢又一幢别墅,造型风格各异,有些像是本国古代的亭台楼阁花池水榭,有些又类似别过的古堡庄园,总之什么样的别墅都有,让人简直以为进了各国建筑展览馆。
只是全都不超过三层楼,根本没有什么高楼大厦。
小路泥泞,偶尔有人骑着自行车悠闲地路过,汽车什么的却是一概没有。
张青阳抬头望天,才发现大部分人似乎都在空中,颜色各异的“小飞机”状东西在空中井然有序地飞来飞去,速度很快。
张青阳眼看着两架飞机似乎要相撞了,却又在相撞之前迅速慢了下来,悠悠地岔开。
他沿着小路往前走,饭店、商场、办公楼全都是小别墅模样,看上去别有情趣。
沿着小路左转,终于发现那边聚集了很多人,全都坐在草坪上,凳子可以根据自身需求调节高低,看阵仗倒很像过去的电影院。
果然,所有人的最前面有一面光屏,上面正在放映电影,人们都看的津津有味。
张青阳沉默地站在最后,仰望那面巨大的光屏。
屏幕上战火纷飞,一个年轻男人站在最高的平台之上发表讲话。
立体声环绕全场,他说:“在我第一天踏足这里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我们是神。我们要消灭人类,统治世界。
我知道,人类赋予我们的,大多数是伤害和不堪的回忆。然而我们曾经,也是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谁能站出来,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我们实验体之中,就没有激进分子,没有邪恶的念头,没有冷漠、没有残忍、没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消灭所有人类,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就像人类企图消灭我们,也挽回不了这个世界的颓败。
我们首先要知道,这场战争,是为了争取我们的利益,我们的自由,我们平等生活的权利;我们拿起武器,是为了所有的同类能有更好的,而不是称霸或毁灭。
我知道有些人不认同我,因为我并没有经过残忍的事情才变成实验体,我承认我的人生无论生时或死后,也许有过微不足道的灾祸,却有更多幸运,和爱我的人。
然而,我的爱人,他现在因为一些人类的阴谋,陷入永久的沉睡。我心中的悲伤与愤怒,从未亚于你们……”
张青阳心中一动,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刘斌,只不过是一个演员。然而那些场面,那些言语,却忽然让他感慨万千。
“年轻人,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他拍拍最后一排一个年轻男生,低声地问。
“你不知道?”回头的人明显很惊讶,然后在看到张青阳的人时,又被怔了一下,心想你又没多大年纪,还叫我年轻人?
张青阳没法儿回答,他不能说他睡了一百年,尽管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