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放心。”
老者继续询问着巨子的情况,却被雪女以“与卫庄交战时受了点伤”搪塞过去,这些都与莫十八无关,她关心的不是道家逍遥子,也不是医仙端木蓉,可惜卧底这种事情,就是要顺着被卧底一方的心意来,除了听从雪女的命令各司其职,她不能做任何事情。
中了六魂恐咒的人,一旦真气运转起来,便会发作,即便是逍遥子也无力回天。
为了把戏做足,莫十八主动上前搀着老孟,试图打听张良的情况。
“孟老伯,这次的情况虽然危急,但有逍遥子前辈和张子房先生在,一定有办法治好巨子的伤的,”套近乎一向是她的强项,抓住对方的软肋才有机可乘。
“愿上天保佑墨家能平安渡过此劫,巨子和蓉姑娘都是很善良的人……”老孟望向天际,眼中流露出的痛苦不言而喻。
其实在来之前莫十八对墨家也有所耳闻,墨家巨子主张的无等级差别的爱的确很得人心,但嬴政想统一天下的野心导致他的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这次,墨家恐怕凶多吉少。
消极情绪往往传播得很快,四周的人纷纷垂下脑袋,仿佛魂魄离身,只剩一副空壳。
这样子什么也打探不出来,莫十八唯有扶着老孟坐下,一起神游。
作者有话要说:
☆、卧底是个技术活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旭日东升,黎明揭开了黑夜的天幕,凉飕飕的清晨总算拥抱到了第一缕阳光,晨曦的光芒却照不进人们心底,昔日融洽的墨家正被乌云笼罩,前方的道路不再清晰。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莫十八搀着老孟休息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等到了两个男孩的出现。
小的那个扎着刺猬头,看似古灵精怪,稍大的那个曾经在通缉令上见过,项燕之孙项少羽,有千斤拔鼎之神力,据蒙恬所说,未来必成大器。
目光定格在二人身上,只听老孟说道:“天明这孩子也可怜得很,上次他的晚饭还是我去送的,这乱世,当真容不得好人存活。”
莫十八不想听下去。
因为张良出来了。
果真应了年妈妈话,当年的姿色越来越成熟,容颜俊美得叫人暗暗惊叹。他的一尘不染,与莫十八预想中的丝毫不差,可惜出于心虚,偷窥者只能迅速低下脑袋自我反省——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随之走出的是位身强力壮的男子,他们一左一右站着,颇有门神风范。
忽略掉天明对他家大叔爱的宣言,这幅场景还是很养眼的,毕竟张良往那儿一戳,颜值分分钟爆表。
如果光是在一边看着他们交谈,莫十八其实是拒绝的,但无奈心上人眼睛太毒,恐怕只是离得近些就会引起怀疑,所以,她还是做个安静的卧底吧。
眼瞧着张良来到范增身旁恭敬作揖:“范前辈,晚辈儒家张良。”
范增回礼:“我早就听说过,子房是儒家后生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何阴阳家会对墨家突然发难,但是又没有大动干戈,半路截击,然而投入的兵力却很少,现在,我有点明白他们的真实意图了”
这段话把莫十八吓得够呛,她装作不经意地挪动位置,企图听得更清楚些,谁知余光处瞄到了人群中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身影,她猛地回头,那人却又快速隐去,毫无破绽可寻。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战友?
“丫头,你怎么了?”
“啊?”莫十八突然回过神来,带着些许吞吐回答道,“无妨,孟老伯,我只是有点累了。”
才与秦兵厮杀一场,又被告知巨子受伤,普通的墨家弟子一旦遭受到这ròu_tǐ与心理的双重伤害谁都会累,老孟也没有怀疑。也是,这上上下下的墨家弟子组起来够凑上百桌麻将了,先不说鬓生白发的老人,就是少壮青年也记不清楚每个人的相貌。
“谢谢你,丫头,陪我这个老头子聊了这么久,”老孟和蔼地笑着,可掩饰不住眼中的哀伤。
莫十八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痴汉般的笑容:“叫我小莫就好。”
不是莫十八口味重到连老人家的都不放过,只是在阴阳家严肃惯了,许久未曾笑过,今日猛地一笑导致眼睑痉挛面部抽筋,她的内心几近崩溃。
老孟“呵呵呵”地敷衍了几声,随之悄悄往旁边躲去。
……
果然做卧底是要遭报应的。
幸好墨家统领们出来得及时,化解了一场尴尬。不过从他们严肃的表情上来看,墨家要有大变故了。
墨家巨子燕丹中了六魂恐咒不可能还安然无恙,受伤只是推辞,急于选择继承人也无可厚非,但现在把注意力放到一个小毛孩身上,确实是件让统领们无法接受的事,跟陈氏命吕姽教导张良一样,叫人后怕。
墨家弟子们议论纷纷,连老孟都表现出迟疑和自己的不信任。莫十八想偷偷看看张良的反应,眼睛上移,四目相对,她差点吓哭。
“莫丫头,我就知道你相中张良先生了,”老孟见莫十八一瞅张良便神情扭捏,手足无措好似邻家小媳妇,索性一针见血,“张良先生可是齐鲁三杰之一,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确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要不是看在面前的人是个老人家的份上,莫十八早就伸出手将他温柔地推下悬崖了。
“不孟老伯,我只是单纯地看见帅哥会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