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神经一放松就口无遮拦,莫十八尴尬地摸摸脑袋,说道:“伏念也是这么说。”
蓦地,张良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你跟师兄见过面了?”
被他这么一问,莫十八便不知所措了,她点点头:“就是你离开后,他一直跟着我们,我们俩的对话他全听到了……哎哎!把那张布帛还给我!”
那张布帛是她的贴身之物,也就是写上了诗词的那一张,刚才撞了张良之后不慎掉落的。
阻挡无用,某个黑心大少爷特地把佩剑凌虚露出来晃了晃,差点闪瞎了莫十八的眼,他借着油灯的微弱光芒轻念:“夜来盼渡石溪乍寒,北风问安。野英稀兮,暗消容仪。悄夜沉吟,罗裳轻轻。独倚荦确,莫语残月。玉笼单栖,与君同心。淡妆绸缪,我唯相候。形相朦胧,不见渔翁。无筏无舟,良宵妄有。”
莫十八捂着耳朵看张良一首一首地读下去,脸红得都溢出血来了,花痴般的相思表露得连渣都没剩下也就罢了,他本就才华横溢,现在读了这些肤浅的拙劣之作恐怕会进一步嘲笑她,她顿时冒出了逃回阴阳家的想法。
鬼生就是要来一场说跑就跑的旅行,莫十八都不过脑子,冲向门边的时候连轻功都没用,正要夺门而逃之际却被反拉回去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这次伤的不是脑子,是鼻子。
她的头埋在张良的胸膛里,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想说什么就说,就算是嘲笑也吱个声!”
“吕姽。”
“说人话!”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吕姽
昨夜张良当了一回柳下惠,即使温香软玉触手可得也坐怀不乱。
蔚蓝长空中飘荡着丝丝浮絮,天空一片明亮,莫十八的心情也出奇得好,不过心情再好也要起床。她半躺在榻上伸懒腰,被一人从后方抱住,凑到她耳根处说道:“不再多休息一会儿?”
这一问差点让莫十八咯痰致死,她推开身后的人躲到旁边:“你这么暧昧不清的话只会让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误以为我们昨晚干了什么。”
张良身为儒家三当家已经习惯了早起,但莫十八不同,她这导师当得名不副实,每天睡得比猪早起得比猪晚,就算是发呆也会发到大少司命自己前来报告为止,现在到了儒家不是变得自觉,而是她根本没睡,万一某人兽性大发也好有个准备。
然而机智的张良早已看穿了一切,他掩嘴偷笑:“阿姽,儒家弟子最讲究礼数,在成亲之前我是不会做出不符合礼节的事,你大可放心。”
有那么一瞬间,莫十八觉得自己的脸被张良打肿了。
“是啊,”她阴阳怪气地说道,“恐怕只有心胸开阔的公孙先生才能满足如此知书达理的你吧。”
空气重弥漫着酸酸的味道,连莫十八自己都闻出来了,这次的醋吃得太明显,尽管知道张良和公孙玲珑之间发生关系的可能性为零,但她还是忍不住……靠,真的好想抽自己两嘴巴子!
“阿姽,”张良蹲身坐于塌边,贴心地把外衣披在莫十八身上,“我从没发现你这么可爱过。”
老一辈的人都说陷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今天莫十八算是亲身实践了一次,她大早上的红着张脸梳洗完毕,全过程由张良服务一条龙,这感觉不能再幸福。
张良说要带她出去逛逛,昨天纯属找茬,没机会好好体会下小圣贤庄的秀丽风光,今天儒家弟子的第一堂课是伏念上,所以他有时间。
走在石子路上,如画般的风景确实是很陶醉的,莫十八和张良并排走着,挨得很近,手臂几乎贴在一起,散了约一刻钟的步,莫十八猛地与他拉开距离,因为颜路来了。
颜路的名气远不如张良和伏念,所以也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实力,就是阴阳家的消息也不全面,对于这个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的男子,莫十八是很忌惮的。
“子房,莫先生,”颜路靠近后一一打招呼,颇为温雅。
莫十八回礼,张良说道:“师兄,方才我听见了子明的叫声,难不成又是同样的事情?”
“你我不是都已习惯?”颜路轻笑,话锋突转,“莫先生舟车劳顿,为何不多休息一会儿?”
其实莫十八真的很想回句关你屁事,结果张良抢先一步回答了颜路:“正因舟车劳顿,莫先生昨日并没有看清楚庄内的景色,清晨恰好无事,所以我就带莫先生出来看看,没有让子聪他们带着是怕照顾不周全,毕竟他们缺乏历练。”
面对自家师弟这苍白无力的辩解,颜路露出了“编,继续编”的表情。
看到这里,张良仿佛明白了什么:“师兄竟是在拿子房找乐子。”
“非也非也,师兄昨夜便与我说过莫先生的事,并嘱咐让我好好招待莫先生,”说罢,他看向莫十八,“莫先生可有什么打算?”
儒家弟子对阴阳家的敌视十分明显,特别是经过昨日那一场辩合之术更甚,听到阴阳家导师要留在小圣贤庄一宿的消息时那些儒家弟子的神色迅速变得古怪起来,莫十八不是没有看见,她自然也不好意思接着张良的名头继续待在儒家混吃喝。“承蒙各位先生照顾,东皇阁下有要事要在下去办,在下不会久留……张良先生?”
只见他拂袖,道:“莫先生昨日已答应子房相送,而且距离子房的课尚有一段时间,还请莫先生不要推辞。”
远远听到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