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而易常骅到底也是老了,尽管脸上看不太出来,但他到底还是快六十岁的身体。一番折腾下来他也有些累了,额角开始冒汗,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他正想再骂两句易生,却被突然推开门的何萧打断。
“易先生!少爷!你们在干什么!?”
易常骅看着头一次没有经过他允许就冲进书房的何萧,心中的怒火突然一下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我做什么用得着你来管吗!?给我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而怀里揣着信的何萧显然没有听他命令的意思。
何萧垂着头向前走了两步隔在了易生和易常骅之间,然后猛地跪在了满是碎片的地上。
“易先生,我错了。”
“那还不快滚!”易常骅说着又扬起了手中的拐杖,可正当他要往何萧身上挥去的时候,却被易生猛地攥住了挥下的拐杖。
易生攥住拐杖的力气很大,这让易常骅一时收不回来也打不下去。
“混账!”易常骅怒了,他一把丢开拐杖顺手抄起书桌上的白玉镇纸向易生砸去。
而易生易哥不防,竟然没躲开向自己砸来的镇纸。好在那巴掌大的镇纸只是擦过易生的额角,但却还是在他额边留下一块带着血色的青紫。
“易先生!”随着镇纸摔在地上的闷响,何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他连忙向易常骅膝行了几步,也不顾他被花瓶碎片割碎的膝盖和那陷入肉中碎渣。
“易先生!住手吧!都是我的对不起您,都是我的错!”何萧哑着嗓子掏出怀中的信,将信举起到易常骅面前。
“二十三年前是我鬼迷心窍!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我骗了您!要怪您怪我吧,打也好骂也好,杀了我也好!请您看完这封信,这是他留给您的。他一定不想自己的儿子和少爷步上你们的后尘!”
“你说他留给我的信?何萧你骗……”易常骅听到何萧的话后本气的冷笑,但当他瞥见了信封上的字迹时,他突然停住了自己的恶意的嘲讽。
【易常骅收】
信封上没有落款,但这个字迹却足以让易常骅明白这是出于谁手。
“如果你敢再骗我一次,那我绝对会杀了你。”
易常骅接过信的手时颤抖的,连带着他的声音一样,这让他的威胁听上去是那么的可悲而枯瘦。
第42章 带刺的回忆.一
“常骅:
见信如唔。
很抱歉我没有听从你的建议,擅自做了自首的决定,尽管我并没有做出任何错误的事情。
我知道你让我躲起来是为了我好,但正如他们将我当做你的弱点一样,我的妻子与尚未出世的孩子一样被他们当做了我的弱点,我无法对此置之不理。
大概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我在监狱里过的还算安稳,并没有遭受到我之前想象的折磨,所以请不要为我担心,只要按照你的计划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
当然,我并没有伟大到要牺牲自己来成全你的事业的地步。我之所以自首也是有我自己的考量。
但是最重要的,也是让我最放心的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
是因为,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会赢得这次的任选,还有就是……我相信你能从他们手里保护好我。
在监狱里这短短的两个星期我想了很多……”
光线不太充足的小屋有着冰凉的铁栏,就连屋内高处那一方小小的窗口也被铁栏牢牢焊丝。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里是监狱,而且在监狱里能住一个单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一直在光线不够充足的条件下写字的文曲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监狱里得到的劣质钢笔已经开始漏墨,藏曲然漂亮的指尖染上了一片藏蓝的痕迹。
这是他在监狱里的第二个星期,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星期零五天。
时间很短,却足以让文曲然想通自己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遇到的所有事,并作出他认为的最好的选择。比如自己需要抓紧什么,或者是自己应该放弃什么。
在八个月前,文曲然从未想过自己随意的一个登记会救下一个人的生命,也没有想过自己救下的这个人竟然会在未来的八个月里与自己发展成近乎于超友谊的关系。
在六个月前,文曲然从未想过自己会和易常骅那样出色的男人成为交心的挚友,更没有想过对方其实并不打算和他做什么“朋友”。
在三个月前,文曲然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易常骅告白,更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他的告白而感到一丝心动。
在一个月前,文曲然从未想过自己会走进监狱,更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自愿走进监狱。
半年多一些,一年不到,这短短的时间里无论是对文曲然还是对易常骅来说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感情上还是生活中。
文曲然想到那一天他接到医院的电话,匆匆忙忙的赶去医院献血。因为献血过多而陷入短暂昏迷的文曲然在醒来后,看到了身边和自己睡在同一个病房的男人。
文曲然睡在一张咯吱咯吱直响的钢丝床上,而病房的另一个人则睡在柔软温暖的又稳当的病床。文曲然晃了晃身下这睡的人浑身酸痛的床,心里不禁感叹自己这救人一命的待遇还真是糟糕。
和文曲然同在一个病房的男人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但这并不妨碍他英俊的容貌,即便是紧闭着眼昏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