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之计?招招危险,招招毙命。现下线索太少,不能断言。”
苏若晴肯定道:“至少是在朝中安插了眼线,看清了皇帝的动向。否则,断断不敢这样轻举妄动。”
“晴姑娘,我想拜托你打听两个人。”
“谁?”
“兵部侍郎梁禹,还有韶华将军杜绍榕。”
“说明缘由,我才好定方向。”
“梁禹怕是和北疆大有关联,再查查他与丞相的关系。我估摸着,杜绍榕或与已故右相郑偲远有牵连。查杜绍榕时切记谨慎,莫让人起疑,至于其中原因……等合适机会,自会告诉你。”
“我二哥在翰林院当值,许知晓一二。”
“越少人知道越好。”
“说到翰林院,我听二哥提过一个叫齐煜的人。”
“你是说……通政司左通政齐泽昂之子?”
“正是。听说他勤勤恳恳,很是得翰林院的老头子们欢心,前阵子还升了侍读,皇上也对他大为赞赏。”
“那甚好,齐煜也算是我的旧识。”
“为何不让他帮你查?”
常臻哑然,为何?他也不知道为何……也许只是受林烨的影响罢。
“呃……”他挠挠头,“许是他性子过于沉闷,交心不深。”
苏若晴调皮眨眼,“那你就这样相信我?说不定我是哪位权重派来的探子。”
常臻朗声笑道:“我陈常臻乃江湖闲士,不曾与谁结怨,探我能探出什么来?况且,能与晴姑娘相知,便是敞开心扉无所怀疑,就算哪日真栽在你手里,也无怨无悔。”
她面上微赧,忙仰头饮酒以做掩饰,继而轻笑:“你要栽,也是栽在这十头牛拉不回来的直脾气上。”
“嘿,这话倒是与我一友人的意思极为相似。”
“可是你常提起的林公子?”
常臻微笑:“正是。”
“何时给我引见引见。”
“一定。”
窗外,小贩叫卖声阵阵。
苏若晴瞧一眼,笑道:“这年头竟还有卖米花糕的?倒是勾起我儿时记忆了。我爹常把我扛在肩上,大街小巷游玩,什么米花糕,桃仁糖,一个不落都尝过。唉,眼下竟也成了白胡子老头,真真是岁月不饶人。”
常臻见她满面憧憬,便扭头冲楼下小贩喊道:“小哥儿,来一盒米花糕。”话音还未落,指尖轻弹,两个铜板已飞进了小贩口袋。
苏若晴瞧见,凤眼一斜长袖一抖,只见空中银蛇乍舞,街上人只道是日光刺眼,却不想一盒米花糕已被轻飘飘卷进窗口。
挑担子小哥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手,楼上二位已经拈着米花糕,乐不可支窃笑。
“何时再来比一场?到时我这灵蛇软剑可不会再输给你那麒麟双刀。”
常臻摇头,“不是早说了么,好男不跟女斗。”
苏若晴瞪眼,“怎生瞧不起女子?”
“不敢不敢,晴姑娘乃女中豪杰,在下自愧不如。”
苏若晴娇哼一声,不理他,心中却是柔情四溢。
她多想唤他一声——臻哥哥。
他何时才能像对待一个弱女子一样,将她放在心头最柔软之处,仔细呵护留存?
可依他性情,对情爱之事定迟钝谨慎,若不直截了当点醒,怕是待人老珠黄,也毫不知情。
苏若晴静静看着他,心里悠悠一叹,也不知他有没有心上人,可这样的话,如何能问出口?
正浮想联翩,却听他突然一拍掌,把一腔似水柔情全拍到九霄云外去了,好不煞风景。
“是了,我听说太子被枭花所毒,此事是真是假?”
苏若晴想,焚琴煮鹤,果然你最擅长。便兴致阑珊道:“那盒花茶,本是贡给皇上的。恰巧太子正与他父皇抚琴赋诗,皇帝一高兴,也没问那是何物,直接赏给儿子了。没想到,竟是害了他。皇帝老儿现在,怕是悔不当初,直想吃后悔药呢。”
常臻自是看不出女孩子的心事,指节敲桌:“依你看,这事该做何解?”
“原本应是想毒害皇帝,现下害了太子,倒也是歪打正着。”
“你爹怎么说?”
“爹说,不排除是宫中人所为。下毒本是女人的招数,那些个失宠的,失子的,失心疯的,哪个干不出来?皇帝年过六甲,继承皇位一事必然是重中之重。原本太子殿下就缺乏治国仁德,眼下更是成了半疯,其余诸子皆不满十岁,难当大任,我看,一场大变动在所难免。”
“可查出任何线索?”
苏若晴摇摇头,“内务府查办了好些人,如何严刑拷打,都逼问不出所以然来。”
“如若是北疆和西域的动作,内务府或果真不知情,只当是寻常上供了。”
“距上次北疆之战不过十年,耳羌恢复的过于快了。”
“十年,孩童足以成猛士。”常臻苦笑,“耳羌现任族长赤木有中原血统,又博学多才,堪称劲敌。碧石寨昔日狼主安无撼就有蠢蠢欲动的意思,长子安翎继承了他的果断神勇,再加上一支不可小觑的青狼军,大铭国如今腹背受敌,前程堪忧啊。”
“我爹说,朝中上下,净是些主和不主战的谀臣,胆小怕事,不敢怒更不敢言。”
常臻沉吟道:“主和,免了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算得上好事。但以和为贵,也要有底线。皇帝过于仁慈,免不了国运衰退,外敌入侵的后果。”
“大铭国这些年下嫁了多少公主,也不见得有多大用处。”
常臻暗叹,借着酒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