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可能确定是温年?”
“回王爷,确定。”元连对这个倒是十分自信,“咱们的人去看了,确是温年无疑。”
温年之死意外可能性大,下面的人接命令行事并未日夜贴身跟踪,可以原谅,但是关山……
赵杼下令,“温年之死,暗查。关山之死……你下去领三十军棍。”
元连来时就知道要受罚,没被送回边关就好,立刻单膝跪地,“谢王爷开恩!属下必尽快查明真相!”
赵杼点了点头,“去罢。”
……
上京。
西郊雅园。
一个长着八字胡,肤色微黑的胖子正在发脾气,“你说温年死了?”
“回三爷,确是……死了。”一个瘦高,气质颇有些书生气的中年男人小心回着话。
“是你做的?”三爷眯眼,目光毒辣阴鸷。
“三爷没吩咐,属下不敢,属下只下令让关山死了。”
“关山……”三爷将摔碎的锋利瓷片一一踢入鱼塘,看着鱼儿们四处躲避,没来得及躲的划的身上都是血痕,唇角邪邪勾起,“是那个跟在柏明涛身边的文书?我听说按察使在西边,你做的可小心?”
“三爷放心,就是买通狱卒聊天时说句别人听不出来的暗语,关山明白就自尽了,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就算狱卒被逮住,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
见一条鱼浑身光滑没半道口子,炫耀似的连连跃出水面,三爷突然抓起一旁网兜迅速将其捞出甩在青石上。鱼儿痛苦拍打挣扎半晌未能回到水里,渐渐安静,三爷才满意了,拍拍手,“长宇啊,近来我们财路受挫,人好像也不只死了一个,有个疯子专门找我们的人杀?”
名长宇的中年男人额角滴着汗,“三爷好记性,因为按察使巡察,我们的财路确受了些许影响;不过疯子杀的人都是小货色,死的人里面,温年是最重要的一个。”
“旁的事放下,把这个疯子给我找出来!他今日能找到温年杀了,它日或可也能找到别人,别以为死的都小角色就不重要!”
长宇赶紧低头伏首,语态恭谨,“三爷说的是,属下马上去办。”
“好好办,”三爷仰头看天色,慢条斯理的说,“眼看这天儿就要热起来了,姨夫寿辰将至,咱们这儿一团糟,你叫我拿什么脸过去?”
“是……”
……
这一切卢栎都不知道,他正沈万沙一起快快乐乐的启程。
沈万沙装了所有他在兴元搜罗到的,别处没有的金色布料,把玩物件,围棋叶子牌,以及满满一车的吃食;卢栎拎上他两口验尸箱子,些许衣衫,外带一堆买来的书,两人边吃边赏景边聊,玩的不亦乐乎。
他们此次去京兆府走的是陆路。兴元离京兆府虽有点远,但官道顺畅,沈万沙的马车宽大又舒适,赶起路来并没受什么罪。再加上吃食足够,天气适宜,景致还很好,这一路心情保持的很不错,只除了赵杼。
沈万沙一直赖在车上与卢栎腻在一块,虽然他很懂玩,一样接一样并不无聊,可赵杼根本没机会与卢栎独处,别说试用那些他瞧不上技巧了,就连自己想的法子都没办法用!
好在暗卫们比较有眼力劲,知道时不时制造个什么事引开沈万沙注意,让卢栎落单,才没让他更难受。
……
如此行了一路,四月底,他们终于到了京兆府的地界。
时值中午,一行人到了处热闹集市。这里离城门距离已不太远,两个时辰内一定能到,沈万沙便让车停下,找到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饭铺子吃饭。
京兆府是个大地方,前朝时曾为都城,如今还未到城门,只是郊外一方小县,已经热闹成这个样子,沈万沙认为内城相当值得期待。
今日这里应该是个集市,两辆车并排能行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
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民俗,不同的性格,光是看着,就有很多耳目一新的东西。卢栎坐在靠窗的位置,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在马车上坐了一路,虽然并不无聊,四下无人时比见到很多人的情况多,人是群居动物,有时总要处在人群里,才觉得自在。
沈万沙点了一堆小二推荐的据说是本地特色的招牌菜,上菜后赵杼眉梢微皱,移动了几盘菜的位置。
卢栎喜欢吃辣,虽然清淡的也不拒绝,但有喜欢吃的菜时会吃的多一点。
相遇这么久,有他看着陪着,卢栎只是从皮包骨的病瘦程度,变成现在略长了些肉的清瘦,赵杼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