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沙咬着唇,心内非常难受,难道珍月真的与人……他仍然不愿意相信。
卢栎叹了口气,“如今证据还少,一切只有寻到苏云,才知道了。”
他拉着沈万沙往巷子外走,还不忘招呼赵杼,“赵大哥,我们走吧。”
赵杼颌首,修长双腿迈了两下,站到卢栎身侧。
卢栎默了一下,心想大长腿真是好,连步子都能少迈些呢……
在巷子口与卫捕头会合,卢栎将问到的消息说给他听,关于那位姑娘之事却并未详说。一来此事与本案无关,二来他答应了不外传,再者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对方名姓。
“接下来还是要麻烦卫捕头,早日将人抓获,案情才能早日有进展。”
卫捕头爽朗笑了,“先生放心,卫某定竭尽所能。”
因为得来的消息很不平常,众人下意识没往传,沈万沙还是住在于府,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事实真相。卢栎也没拦着,每天都过于府看望他,如此四天过去,案情也没有更新的线索。
期间卢栎在于家遇到余智两次,余智邀他一同饮茶,二人就仵作一行聊了很久。余智对卢栎验尸技术很好奇,可毕竟有避讳,只点到为止问了些许,结果却对剖尸一事更好奇了。
卢栎也聊的非常尽兴,这是来古代后第一次有畅谈yù_wàng,余智人老成为精,睿智豁达,聊起来没有太多隔阂感,自己也能学到多东西。最后一次聊天时,跟着余智抱仵作箱的王良也在,可他对卢栎并未有上一次的不满,神情话语都谦逊了不少,而且一点也不像装的,卢栎不禁感叹余智的育人手段,实在高明。
这日吃了午饭,卢栎又与赵杼一起,到于家看望沈万沙。沈万沙正忙着,便派了个小厮来接他们,他二人也不着急,准备慢悠悠往外院走,岂知刚走两步,就遇到了于天华。
于天华穿着浅青衣袍,刚从灵堂的方向转过来,神情微微有些恍惚,眼神里埋了不少伤痛。见到卢栎,他拱手施礼,“卢先生。”
卢栎还礼,“二爷这是从灵堂过来?”
“是,我管着家中庶务,总是需要检查一下各处对不对。”于天华声音沉闷似叹息。
“二爷辛苦。”
“不敢。卢先生这是来看沈公子?”
见卢栎点头,于天华面有愧色,“近来家中忙乱,难免怠慢了贵客,卢先生不介意,我却甚为惭愧,今次便由我亲自为先生带路吧。”
卢栎推辞,于天华很坚持,卢栎便让他送了。
机会送到眼前,没有白白放过的道理。卢栎与赵杼打了几个眼色,清咳一声后,开始与于天华说话,“听闻,二爷甚为敬重长嫂?”
于天华眼神微黯,“大嫂是个好女人,冰清玉洁,才华横溢,德容言功处处完美,堪称妇人典范,可就是……命不好。”
卢栎闻言轻笑,“女子立世不易,珍月有个心心相印的好丈夫,单凭这一点,就能弥补其它种种,在我看来,虽婆媳妯娌有些……小矛盾,她也是幸福的,只是去的太早这点很遗憾。”
于天华手突然握了拳,“你不知道……珍……大嫂她……过的并不开心。”
“是么?在我看来,女子所求,无非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珍月已然得到了,为什么不开心?”卢栎自然注意到于天华的神情动作,顺着他的行为语言进行引导。
“喜欢……不等于禁锢。大嫂她,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于天华只说了这句,卢栎再试探,也无它言。
卢栎想了想,突然之间提问,“你心仪珍月?”
于天华愣了一愣,转而脸膛微红,神情声音都隐隐带着怒气,“先生何出此言!我大嫂最是守礼,我敬重她,从不敢近前一步,如何会有……会有那等龌龊心思!”
卢栎接着追问,“珍月死后,你可恨你大哥?”
于天华一窒,眸底神色复杂,似是狠狠咬了牙,才道,“大哥与我一母同胞,我为何要恨他……”
“可若不是他,珍月或许不会死。”
于天华眸底浮出层层黑雾,最终却被压了下去,“世事无常,大嫂之死,最该怪的是那丧良心的凶手!”
“唔。”卢栎欲要再问,斜刺里青石小径过来一队人。
带头是个身材丰满,珠圆玉润的丫鬟。这丫鬟手里捧着两套衣衫,身后带着的婆子也都个个抱着衣裳,布料,看颜色都比较沉,尤其领头丫鬟手里的,像是老年人喜欢的样式。
碰到主子,所有下人皆福身行礼,于天华挥挥手,并没有问两句的意思,直接让她们走了。
可他与领头丫鬟之间……明显有眼神交流。
等人走了,卢栎好奇地问,“这些是哪里的仆妇?”
“我娘屋里的,大概老太太要选料子做衣服。”
卢栎一顿,心说这杜氏心可真大,儿媳才死,就有心情做衣服?虽然她是长辈不需要服孝,可这样是不是也不太好。
“那个领头的丫鬟,二爷应该认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眼睛。”于天华苦笑一声,解释道,“我娘近来心情不好,有时我都不好靠近,只敢问问这些丫鬟,老太太进的可香,睡的可好。”
“刚才我也想问,只是——”于天华指了个方向,示意卢栎去看。卢栎偏过头,看到远处小径末尾,靠月亮门的地方,有个穿素青衣裙的女子,看身材气质,有些像罗氏。
于天华捏着眉心,声音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