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惠郡主眼睛瞪圆,呼吸急促,差点晕过去,刘良玉更是站了起来,目光沉痛狠厉,“竟还有此事!”
于天易眼角压低,声音低沉隐含威胁,“卢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说过,世间之事,但凡做过必留痕迹,我已找到你花银子让黑道帮派行事的证据,苏云家人此刻亦已救出,任你如何狡辩都没有用。”卢栎神情淡然,“你很可惜吧,珍月死的突然,你的计划被打乱,事情变成你也想到不到的样子了。”
此时于天华突然说话了。他双眼通红目光沉痛,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是不敢相信,“哥……那苏云……是你安排的?”
于天易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卢栎觉得有些可笑,“于天华,你说珍月那样的人不应该被禁锢,你一定感觉出你大哥不对了,可你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去想深入了解一下,因为于天易是你大哥,是不是?你欣赏珍月,你觉得你愿意帮助她,所以在倒夜香的婆子招出苏云后,你偷偷得到了婆子口供,连夜找到苏云让他速速离开……你认为没有奸夫,珍月偷人的事就没有证据,珍月就是清白的了。”
他上前两步,目光沉静,“那夜悄悄去见过那婆子的只有两个人。一是于天易,因为苏云本来就是他安排的,他不需要做多余的事,只要表现出一个爱妻子疯狂的丈夫应有的模样,适时维护妻子名声就可以了。另一个是杜氏的贴身丫鬟,这个丫鬟,我与你说话时碰到过,当时你与她明显有眼神交流,你将原因引向了你的妻子罗氏,很合适,我当时没有怀疑。后来想,你掌管于家庶务,家里下人肯定是很熟的,于天易都能在内院找几个心腹配合换子,你在杜氏房里掌握个丫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肯定从她口里听到了婆子的口供。”
“可你没想到吧,那苏云早与于天易有交易,没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都事先说好了,苏云被擒,只要于天易有个信号,他就算再不愿意,也得‘畏罪自杀’。”
“于天华,你欣赏珍月,觉得自己可以暗里守护她,可所有事情只要碰到于天易——你的同胞哥哥,你的关心守护,甚至一颗良心,便全都没有了。你眼睁睁看着珍月受苦,却当做看不见不知道,不关心不作为,直到珍月死了,你还未觉得自己所为有什么错……如此行径,你不觉得恶心么?你有什么资格关心珍月,又有什么资格对你大哥的行为伤心?这不都是你自己同意默认的么?”
于天华神情大骇,无力后退两步,不小心咬到了舌尖,满口腥甜。
他掩面垂头,半晌后声音苦涩,“你说的对……我没资格……我错了……错了……”
于天易看着几乎被伤痛压垮的弟弟,突然有些恐惧。于天华对珍月有情,他看得出来,可于天华做的很好,心内还是维护他这个哥哥的。他们二人年纪相差不大,从小一同长大,兄弟情深,这种感情他不想失去,可看于天华的样子,像是不想再要他这个哥哥了……
“天华……”
于天华没有理他,一步步走出房间,每一步都沉重万分,背影几乎溶在光里,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于天易嘶吼着,“天华!”
于天华脚步顿了一下,可他仍然没有回头,就那么一步步的,离开了。
于天易狠狠咬着唇,瞪着卢栎这个挑拨他们兄弟感情的罪魁祸首,“就算我做了这些事又怎么样!我没有杀珍月,奸夫之事也未有做实!谁家夫妻没个矛盾,我只是对珍月有些疏忽,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伤害她的事,你能怎么判我!能给我判个斩刑么!”
说到最后,他目光有些疯狂,神色阴狠的吓人。
“你放心,我一定能判你一个死刑,请认真期待。”卢栎唇角微扬,笑意真诚。
端惠的声音有些抖,“害吾儿性命的……到底是谁?”她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卢栎眉眼微垂,轻轻叹了口气,“此事非常遗憾……郡主请务必稳定情绪。”
端惠郡主点了点头。
卢栎扬声道,“带冬雪进来。”
很快,冬雪出现,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安静跪在房间中央。
卢栎缓声问,“冬雪,珍月自刑之时,你在房间里是不是?”
冬雪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是,奴婢在。”
“珍月自刑,尽管决心已下,可手仍颤抖,数次刺伤自己皆不在要害,非常痛苦,是不是?”
“是。”
“珍月求你,求你帮忙让她得个痛快,你不敢,可珍月越来越痛苦,甚至身体抽搐,就是死不了,你舍不得,便应了她的请求,将匕首刺入了她的心房,是不是?”
“……是。”冬雪一个头磕在地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地板很快洇湿一片。
房间里一片哗然,没有人想到,竟是冬雪下的手,冬雪给珍月刺入了致命一刀!
卢栎闭了闭眼,接着问,“珍月身下胎胞,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是。”
“你看着珍月闭眼,将昏睡的于天易扶起靠坐在床头,并把匕首塞到他手里,用头上丝绦打活结系于窗子正对的床头,从窗子跳出,用丝绦缠住窗闩,将窗子推上后,利用丝绦之力把窗闩闩上,再用力拉扯丝绦,制造无外人可以出入的密室,是不是?”
“……是。”
卢栎第一次检查密室时,只注意到床与窗子正对,有利用可能,可并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