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微哑,眼眸却带着云里雾里的s-hi气。他微微叹了一声,又喊一遍——
“柏子青……柏子青。”
“……做什么?”柏子青皱着眉,微愠道,“你赶紧给我起开!”他喘着气,终于在赢粲放手下翻身坐起,“你……你……”
他的情绪翻涌,便有些词不达意,“你如果要解决问题,大可以去找方璟和袁辛夷!我虽不是什么特别介意这种事的人,但还会觉得恶心!”
“柏子青!”赢粲这回喊他,是真的怒了。他一拳砸在床头,砸完了便走,连头也不回。
柏子青气愤难安,这一晚也没睡好,等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谣言又四起,小九见他黑着脸摔了手中的碗,吓得满屋子的太监全跪下了。
“公子……公子?”小九哄他,“以后咱们就不听这些事了。”
柏子青吵他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啥?”
“……我也说不清楚。”柏子青蹙着眉,他呆坐了两日,连剩下几页的书册故事都看不下去。
科举制度的变化确实大的很。据说那大理寺的纪映淮审了两天两夜,就差用刑了,还真有一个人对着刑架嚎啕大哭,情绪崩溃,最后虽不是问什么答什么,却也一个劲儿地承认与纪家有交易,甚至他手机还有东西,什么账本,银钱,应有尽有。
这下,才是真的人证物证确凿了。
让柏子青微感到诧异的,是新出制度关于主考官的人选。
按诏令,主考官由翰林院各大学士与各侍郎兼任,再另选太常卿担任。此外,取消保举制,以后再有什么朝廷官员想把儿子空降到什么地方去当个小官的这种事,再也不是被默认“允许”的事了。
其他的新规,有一些都很是眼熟,是那天他给赢粲写的那些,一字不改,这人也居然用上了。
赢粲做这些事,要付出的,是比常人想象更大的勇气。柏子青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位置,他坐的很好。
五日过后柏子青再出宫,竟意外在四合楼里再遇见了张珣。
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细眯着眼,正与崔道融说着什么。柏子青恍惚间,竟还觉得时间倒退回到了从前。
“案子结了,珣兄出来的可真快。”
“……皇上有些话,特地让我来告诉你。”张珣淡淡道,“这么说吧,我是宫里培训的‘特殊存在’,是归顺于当今皇上一人的组织。”
“还有这等事……”柏子青没说话,崔道融却是吃了一惊。
“纪仄身边有个极为受宠的姨太太,原来是秦家的一个侍女。皇上只是利用了这个关系,再找了人演戏,像我也是其中一个。”
“那为何是到我这里来?通过道融来结识我,也是顺手利用?”
“这个问题不在张珣的回答范围内。”那人顿了顿,“不过我想,公子当能想明白,也不需要张珣解释。”
“好。既然如此……”柏子青缓缓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珣朝他摇摇头,“皇上岂是那样心急的人。”
这一句出口,柏子青蹙起的眉越发深了,“……你的意思是,既然这件事牵扯到纪家与秦家,按照赢粲的性格,是必然不会将柏家也拉进来的?”
“公子自己也能想清楚。”
“……我能?”柏子青舒开眉,朝两人苦笑,“你太高看我了,我想不清楚。”
这句确是他柏子青的真话。
张珣这一出,除了那些让人苦恼的话以外,居然是要来给崔道融做帮手的。据他说是因为赢粲担心宫外有什么消息不能及时传达,遂才让张珣过来。崔道融担忧地看着他,柏子青犹豫了许久,还是同意了。
他这回便走的早,柏子青坐在马车上,夹着冬青佩在指尖来回绕,自言自语,“不是说让人想都别想么……”
……
他的车到了柏府门前,还没掀开帘子,便听见另一辆马车随即停下的声音,而后响起一男一女的争论声,似乎在就一首什么诗里的一句推敲。柏子青静静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黄庭坚的《水调歌头》。
柏霁正哄着夫人,没想到从前面马车上冒出了小弟的脸。
柏子青响亮地喊了他一声,“哎!二哥!”
“子青?”柏霁正欣喜地打算迎上去,没想到柳眠比他更欣喜。“哎!你就是柏子青?!那个柏子青?!”
“……二嫂。”
柏念终于见到柏子青,拉着他又跳又笑的,而与她同父同母的哥哥柏霁却被她扔在一旁,吃着柑橘尴尬的笑。
柳眠坐在柏霁身边,两眼发光地看着柏子青,被柏霁无奈的说了两句。
“见到人就想比试的这坏习惯,怎么就一直改不掉?”
那柳眠也是直率的性格,也毫不客气地回他,“改什么改?你那比不过别人就不服气的毛病,不如也改了算了?”
柏霁正是个温和的性子,又实在是宠夫人,只能无奈地应着,“好好好,你自己与他说,行了吧。”
待柳眠满意地点点头,他才转头叫柏子青,“子青,你二嫂有话要跟你说。”
柏子青正哄着让柏念坐下来别手舞足蹈的,闻言回头,笑道,“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二嫂说。”
第30章
30.
“子青不用同二嫂客气,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柳眠爽朗地挥挥衣袖, 看着柏子青的一双眼中有几分狡黠, 柏霁只一眼就能看出她在盘算什么, 只是朝着柏子青